如同一道天堑。
这是最后一道示警,落不到两人身上,却落在两人之间。
头顶浓云渐散,雷声停息。
贺南初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白清宁坐在地上,微微喘息。
他从未如此明白的意识到,这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是神界与魔界、正与邪、光与暗之间的生死较量。
天道不允许神尊与魔尊勾结,这是神谕。
白清宁按下眼中翻涌的落寞之意,再抬眼,眸子里冷得像冰。
“先处理那人。”
贺南初的剑比他的话还快。
风声料峭,白清宁微微偏头,贺南初的长剑已然脱手而出,擦着他的脖颈,越过他的肩头,直冲着巨石后冒出头来的黑衣人而去!
飞至半路,贺南初凭空出现,反手握了剑柄,趁着那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钉着他的心口,一把将他死死捅进了巨石中。
变故陡生,那人目光震惊,全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方才他听见外面的动静,急急忙忙出来查看,却险些被天雷劈中,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于是只能勉勉强强找了块巨石安身,过了许久,终于等着没有动静了,又被贺南初反手一剑钉进了巨石中。
那人自知时日无多,挣扎着想开口说话。
白清宁从地上爬起来,一面拍了拍掌心雪渍,一面走上前去,将他的面罩狠狠扯了下来。
鲜血自那人口中喷涌而出,白清宁抬眼看了看,嫌弃地丢掉了手中面罩。
“果然是你。”
那人挣扎着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清宁。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贺南初勾了勾唇:“怎么说呢?大概在你要带我们去看灵珠的时候,就猜得差不多了。”
“但我其实挺不理解的,在北渊你要什么没有,为什么非要趟这趟浑水呢?”白清宁特意拉长了他的名字,“齐、飞、曦。”
齐飞曦怔了怔,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带动了刺入他胸口的剑锋,摩擦着、泛着寒凉地痛,鲜血顺着他的唇角不断涌出,他笑够了,最终骄矜地抬起了下巴。
“你懂什么?”齐飞曦脑袋往石头上一靠,破罐破摔道,“你永远都不会懂的,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懂呢?”
深夜已经快要过去,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在细微的晨光中,齐飞曦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浑浊的气。
他想起自己幼时,父亲母亲告诉他,他的名字是清晨阳光的意思,满含希望,是一天伊始的象征。
奈何……
他冷笑了几声,咳出一口血沫:“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就为了一个掌门弟子之位,就这样耿耿于怀,与你作对到今天吧?”
“凭什么,凭什么有的人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别人穷尽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就凭‘天赋异禀’四个字?”他乏力地闭了闭眼,“这不公平。”
“你在说你自己?”
“否则呢?难道是那个蠢货陶铸吗?!”齐飞曦扯了扯唇角,“我出身魔息萦绕之地,天生魔族,那种痛苦,岂是你们这种天之骄子能够明白的?生来只能往那不见天日的九幽魔界里去,你们又能够明白什么……”
浑浊的泪珠忽然滚下,沿着他的眼角抹去了沿途的血污。
“我真的不想活在地狱里。我只是想往光里爬,我又能怎么办。”
贺南初和白清宁一时间没有动作,只能听见齐飞曦撕心裂肺的哭声,半晌,白清宁提步上前,单手搭住了他的肩膀。
他冷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确有点儿忙,但会保证日更!有事挂请假条!放心放心放心~
点点预收好嘛,星星眼.jpg
第35章 旧事
枯骨遍地、血流成河。
一只白嫩的小手从枯井的边缘挣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