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师父。”贺南初冲他骄矜地挑了挑眉。

……你要不要那么骄傲。

*

幻境里的亘古永久，在现世里也不过弹指一瞬间。

白清宁乐得清闲，临近年关，整个北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从小年开始，弟子们便休了冬假，一时间，整个山上堆雪人的、打雪仗的、用仙剑铲雪玩的……应有尽有，无奇不有。

今夜便是除夕。

白清宁靠在树上静静地看，不自觉也带了一抹笑容。

他小时候也喜欢这么玩，那个时候还是和廖染青一起，廖染青作天作地无所不上，白清宁没他那么淘，一般都是替他望风的那个人，一旦有人发现，立刻撒腿就跑。

实在是……没一点仙君的模样。

但又实在是很快乐。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贺南初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他身上的伤好了大半，除了伤口还需要按时上药以外，几乎没有什么不方便。

白清宁站直了：“没什么。”

“今晚要守夜，我下山采买些东西，你要不要一起去？”贺南初将背在身后的手往前一送，是一只印有北渊玄武图腾的……布兜子。

可以但没必要。

白清宁眉头蹙了蹙：“你还记得这只是个幻境么？”

还采买？真过年啊。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小白。”贺南初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生得意须尽欢，知道么，既来之则安之，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出去逛逛买些东西又怎么了，你不趁此时好好享受一下，难道等出去了，事情接二连三来找你，你就满意了？”

白清宁张张口，想要辩解一二，就又被贺南初比了个停的手势。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当第二个玉泽长老的倾向呢？凡事别那么操心知道吗？要不多累啊。”贺南初一把将他手里的水墨扇抽走，“走走走，下山下山，师父带你玩好玩的去。”

“……贺南初！！！”

贺南初反手在他脑袋顶上敲了一记，不重，但很响亮：“没大没小的，叫师父！”

山下的摊子傍晚就要收，因此好多都是便宜卖出，白清宁以为贺南初会去选一些鞭炮亦或是红包，没想到这人拽着他就先往糖画摊子前面钻。

白清宁：“……贺掌门，你多大了？”

挑得很开心的贺掌门闻言回头：“你说什么？人太多了，听不清的。”

白清宁：“……”

我就多余问。

人的确太多，大多都是带着孩子来的，叫着嚷着要买小动物图案的糖画，白清宁退后几步，立刻便有人挤进来，攒动的人头里，贺南初身形高挑，站在那一堆孩子里面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就有点像爹带了一群娃子。

白清宁站在不远处，拢着袖子看着人群中的贺南初。

“你要这个？好啊，哥哥帮你买叫哥哥，不许叫叔叔。”

“小丫头，你喜欢这个小兔子吗？拿好了，不怕化的，这天冷的很，不着急慢慢吃昂。”

“这个吗？师傅麻烦你再做一个这个……”

白清宁看着他被孩子们众星捧月，不由自主也带了些笑容。

贺南初这个人，嘴碎又脾气好，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像是天地间最好看的光芒都拢进了他的眼睛里。

胥阳神尊在天外天上应该也是这样的。

他会恪守神尊职责、守护天道法则，庇佑人间千千万万年，看着红尘热闹喧腾、熙熙攘攘，他站在云端，随手一拨便是一缕天光撒向人间。

白清宁垂下眼睛，掌心摊开，一缕魔息不经意间冒了个头，又暗了回去。

“小白。”

贺南初在叫他，他刚一抬头，一只小狐狸糖画就在他眼前晃了晃，栩栩如生的一只小狐狸，还能看见它抱着自己的大尾巴，蓬蓬松松的尾巴比它的身躯还要大。

贺南初只有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