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皇帝气得抓起茶盏朝太子身上砸,但胳膊才抬起来,就被皇后按下去。

茶盏倒在案上,茶水流淌,弄脏了皇帝的袖子。

皇贵妃擦擦额头冷汗,还好皇后姐姐反应快。

太子道:“儿臣确实混账,求父皇息怒,责罚儿臣便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骨。”

皇帝气得直喘气,手点点太子。

他气的是太子强掳民女、胁迫甄青殷吗?

他气的是,太子为个惑主的女子自污,忤逆他这个父皇!

身为大景储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犯得着强掳?定是那甄家姑娘手段了得,迷惑了太子的心智。

皇后一面给皇帝擦袖子,一面插科打诨:“太子混账,皇上您也混账!您忘了吗?当初您为了娶臣妾,天天夜里翻臣妾家的院墙,送些街边买的小食小玩意,讨臣妾的欢心。还说,亲了臣妾,臣妾便是您的人了,不准臣妾嫁给旁人,要臣妾等着您攒够了聘金,上门提亲。

有其父必有其子,太子是皇上您手把手教导的,他能做出这种混账事来,臣妾一点不惊讶。您呀,也就当时没回宫,不然臣妾还不知怎么受委屈呢。”

皇帝老脸一红,望着皇后嗔怨的双眸,情不自禁怀念起年少时的岁月。

也就皇后是陪他从那段穷困潦倒的岁月走过来的,换个人提从前,他早恼羞成怒,当对方羞辱自己,拔刀砍人了。

皇帝神色大大缓和,索性脱下外衣,将脏了的衣裳扔到一旁,握住皇后的手道:“太子怎能与朕相比,朕与皇后是两情相悦……”

皇后羞涩一笑,反握住皇帝的手。

太子连忙接话:“儿臣与甄姑娘也是两情相悦。”

暗暗给母后竖起个大拇指。

下午送到坤仪宫的十万两,没白花。

母后真会来事。

皇帝不悦自己回忆往昔的话被打断,气得又想拿东西砸太子:“你刚刚不是说,你强掳民女吗?”

太子顿时红透了脸,有些忸怩地道:“儿臣强吻了她,欺骗她,吻了她,她就会怀孕生子,她已丢了清白,这辈子只能是儿臣的人……父皇放心,儿臣后来命人给她熬了一碗避子汤,骗她说,喝下去,就不会生孩子了。”

避子汤的事,皇帝皇后都知道,但万万料不到,内里真相却是这么滑稽。

皇帝:“……”

皇后:“……”

皇贵妃:“……”

“荒唐!”皇帝这回真没忍住,抄起茶盏砸向太子,“堂堂储君,你竟做出这等荒唐事!传出去,皇家的体面都要给你丢完了!”

太子下意识想闪身,但忍住了,头一低,茶盏擦着他的头飞过去,砸中后背。

他一下子趴地上,闷哼一声,眼泪飙出来,却嫌丢人似的,慌忙背转身,用袖子擦脸上的泪痕。

因此,皇帝三人便看见,太子后背印出一道血痕来。

“卫极!”看戏的皇贵妃腾一下起身,三两下扒开太子的衣裳。

只见太子的后背,一道伤口有些腐烂,约莫是被那个茶盏砸得,伤口撕裂,渗出血水。

皇贵妃心疼得眼泪直掉,但也没法子,这里没她说话的地儿。

第206章 又戳一刀

皇后变了脸色,扬声唤来太监:“快去请太医!”慌忙走了过来问,“太子,你怎么样?你父皇不是真心生你的气,你怎么不躲开!傻孩子!”

太子拭了泪,面对皇帝三人,强颜欢笑道:“儿臣自知无耻自私,父皇惩罚儿臣是应当的,何况只是砸这一下子,没什么大碍,母后、母妃不必担心。父皇,儿臣失仪,不是故意落泪,是没忍住,父皇千万莫要笑话儿臣。”

说完,一双泪水浸润过的通红双目,可怜巴巴地望着皇帝,眼里依旧是清澈的孺慕之情。

皇帝记起太子幼时的可爱娇憨,心头又是一软,但将谭家女儿定为太子妃,是从将太子内定为储君时便生出的念头,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