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弈敢笃定, 纪九韶的答案一定跟他想的一样。
纪九韶思忖片刻后, 坦然地?摇了头:“不记得。”
“哈!”江弈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纪九韶真的不记得陈素素, 这让他觉得既可笑,又?可恨。
对陈素素来说?, 江弈跟众多向她示好的吊丝一样, 没有出现在过?她的人生里,她不会记得江弈, 纪九韶才是出现在她人生里的人。
对纪九韶来说?, 陈素素跟以往各求所需的情人一样,没有出现在过?他的人生里, 他不会记得陈素素。当然,江弈知道,自己更不会是出现在他人生里的人。
“你的针对,跟她有关系?”纪九韶问道,他不记得陈素素值得江弈笑成这个样子?
江弈却边笑边使劲摇起头来,“跟她没有关系,跟你也没有关系,跟所有人都没有关系哈哈哈哈只跟我自己有关系。”
他高?一的夏天在小树林里看?见?了纪九韶,高?三的春天在转角撞到了陈素素,毕业的夏天纪九韶的车载着陈素素驶入了酒店,女神成了男神的女人。
整件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谁对不起谁,他也没有被夺走什么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东西属于他,也从一开始就跟他没有一丝关系。
可他的噩梦就来源于此。
那个人撞进眼底的那刻如同石子投进心湖也好,光是远远看?着心脏倏然的悸动也好,从此目光不由得被吸引着也好,因为短暂的接触和寥寥无几的交谈便?沾沾自喜也好,因为被解围了而生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幼稚想法也好,发现那份态度不止是自己独有的也好……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他的想法,除了他自己。
他擅自产生的喜悦、自得、羞耻、失落、悲伤、嫉妒、憎恨、愤怒、无力,都跟他们无关。
这些东西本该独自嚼碎了咽下去,可他偏偏咽不下去了,哽住了。
他一直恨,陈素素视线总是专注于人群中心的纪九韶,而纪九韶更是连余光都吝于施舍给不在意的人分毫,三个人里好像只有江弈是不存在的一样。
现在好了,原来哪怕是陈素素,在纪九韶那里,也不过?和他江弈一个待遇,这难道不值得高?兴?!
不对。
江弈慢腾腾地?抬头,再次锁住门口人的视线。
他现在可还比陈素素好上一些,因为纪九韶正在看?着他,而陈素素的姓名样貌一定都已?被纪九韶遗忘得彻底。
这样一想,江弈满心的憎怒里掺杂入了丝丝的得意,脸上的笑也变得扭曲起来。
“看?来九少?也是无情的男人啊,连自己床上的人都不记得。”江弈低声?嘲弄了一句,用力稳住发抖的腿,打算先站起来再说?,维持跪着的姿势对话,总有些怪异。
这句话纪九韶自然是听到了,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因为眼前奇异扭曲的神情跟过?去的一幕缓缓重合,让他忽然回忆起了一些东西,“你跟提陆言分手那天,坐在地?上问了我什么?”
江弈曾经?因为故意羞辱陆言而被陆言一拳打到了地?上,那个时候江弈坐在地?上问了他什么,之后他的表情就和刚才一模一样。
江弈被问得笑容微微僵滞,有些不可置信于纪九韶还记得四年?前那短暂的交流,不过?随即讥诮更甚,“我问你满意吗。”
“我什么回答?”纪九韶问。
“你说?满意。”
“我说?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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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呢?我把陆言贬得一文不值,九少?居然不心疼反而还满意。”江弈说?完,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好像有些变化。
“我的事?情,你都记得很清楚。”纪九韶瞧着隐露不忿的江弈,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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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弈稍稍一震,随后眨了眨眼,笑说?:“虽然九少?瞧不见?我,但我可是从高?中就一直仰慕九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