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后突然的冰凉让江弈肆无忌惮的笑逐渐冻结,那人低沉干净的声?音不急不缓地震动耳膜

“世上总会?有一样东西让你觉得疼的,也许是法,也许是我。”

后脑勺上不容置喙的力道正在强迫自己靠近对方,江弈仰视着越来?越近的黑眸,里头波澜不惊,不像火也不像冰,不冷不热,纯粹的黑与白。

过去四?年,他无数次辗转反侧,如果这双眼睛里露出憎恨亦或嫌恶会?是什么样,但竟然连在梦里,他都想?象不出那样的场景。

如果纪年竞标失败黑料缠身,如果亲眼看到陆言和自己的现场,如果自己带着纪芷欣走进纪家、如果他的私生子出事!如果他的情人们匍匐在自己身下!如果如果如果……总会?漾出不一样的涟漪吧,是吧?对吧?

大抵是想?象的未来?太美好,一丝笑意不知不觉遗漏到嘴角。

纪九韶察觉出了江弈的出神,眸光微沉,五指悄无声?息指滑入他发间,抓着留长的头发猛然向下一扯。

“嘶!”江弈倒抽一口凉气,头皮火辣辣的生疼泛滥。可纪九韶手上的力道只增不减,让他不得不将脖子抻到极限,下巴扬到极致,以此减轻痛苦。

可怜的喉结颤巍巍的立在空气中,连吞咽都不能。

在确认手下的人从肉丨体到思维都无法回避丝毫后,纪九韶才?又开口,但语气不重,依旧轻慢:“认真想?,谁是支配和惩罚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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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薄唇启阖,其间带出的温凉气流似有若无地撩过江弈的面颊。

不是空调那种?纯粹的冷气流,它带着微微的温意,就?像冰僵的肌肤被半温的水缓缓舔舐而?过,寒意混着麻意从脊椎尾部蹿上大脑、爬过头皮。

他竟然在这样危险的战栗感中,变态地摄取到了一丝奇异的快-感,面庞不知觉地浮上一层薄晕。

纪九韶松开江弈,起身靠在盥洗池旁,低头提醒:“他们还?在等你的道歉。”

后脑勺上遗留的微凉随着战栗的余韵一齐慢慢消散,江弈抓着手机拨通苏翰清电话,眨了眨有些酸疼的眼,又后知后觉地打了个激灵。

他觉得纪九韶不止手指,整个人应该都是凉的。

那头接通电话的苏翰清久未听?见人声?,不由得出声?:“喂?你好?”

清越的男声?让江弈如梦初醒,硬着头皮自报家门。

在纪九韶居高临下的注视里,坐在地上的江家大少一个一个电话拨过去,一共说了七个“很抱歉”,态度不算好,但用语至少没爆炸。

要道歉的对象们显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纵然如此,说起话来?还?是结结巴巴。

被有钱有势的二世祖道歉这种?事,他们都是头一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十五分钟后,江弈戳下挂断,脸上死僵着,心里滚过无数mmp。

面没了。彻底没了。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会?被曾经的那群玩伴私底下嘲笑成?什么样。

江家大少混账之名响彻商圈,纵横C市二十多年没一个名头能压得过他的,哪怕是在S市创办魅金的时候,他也不需要向这样没钱没势的“底层平民”低头。

如果真的不幸被其他人知道了……那么自今天开始,在各界各圈里,以纨绔混账惊天下的江家大少,社?会?性死亡。

“开口认错只是第一步。”见江弈打完电话就?握着手机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纪九韶若有所思地用眼镜轻轻敲了敲手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句话把江弈三魂七魄打回体内,浑身震悚秒抬头。

还?他妈要干甚?

“你养的那群打手,以后别?用了。”

“我想?怎么用人九少也要管?”江弈狐疑问:“九少只说让我过来?道歉就?撤新闻,可没说还?有其他要求。”

“那你自己把人管好了。”纪九韶低头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