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弈对此笑而不语,一个恪守朋友身份多年的人,天知?道内心压抑畸形成什么样了,万一一点就炸自己?岂不是?倒大霉。在解决掉孩子的事之前,他选择尽量避免在这家伙面前点火。

“才两年啊,我四年,被他赶出C市后四年。虽然是?尽想?着怎么折腾他。”

“想?必邹姨去年烧香忘记给九除太岁了,才会让他碰上你这甩不掉的霉头。”

“彼此彼此。说来你刚才为什么拦着周狗皮膏药,”江弈问出疑惑,“你不应该看我被打死才开心?”

“我坏得有这么明显吗?我觉得我表现挺克制的。”沈池习惯地?笑着,唇间抿了点可惜,“刚才小?希在里面看着我们,九很重视小?家伙的身心健康教育,我们这些叔叔要以?身作则,在小?孩面前做出不良行为引导可不好。”

江弈夸张地?拍胸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勾搭纪九韶身边人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次看上我。”

沈池对此的回应是?余光都不屑往江弈脸上瞥。

江弈又兴致勃勃问:“你似乎只讨厌我对纪九韶做的事,不像狗皮膏药一样想?为陆言伸张正义?”

“知?道你误会陆言之后我还能不明白你对陆言下手的原因?你比我更疯,不过也是?够蠢的。”沈池语气里带着不知?道是?对江弈还是?自己?的微微讽刺。

“哦对,你把纪九韶的前女?友们睡了个遍,当然没有伸张正义的立场。”江弈不客气地?揭他伤疤。

“我以?前听说腾跃江总的儿子是?个玩转欢场的风月老手,看来传言还是?拔高你了。”沈池反唇相讥,“居然能误会陆言跟九交往,不止是?眼拙,是?脑子不行。”

误会陆言是?江弈生平能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事,无话可说。

两个劣迹斑斑的人以?远处众星捧月的人为圆心,互相揭伤疤撒盐为半径,开嘲。

互相掣肘着,谁也不让谁挪一挪凳子,本以?为要持续到宴会结束,倒是?纪九韶自己?过来了,在江弈灼然的目光中?,纪九韶让他挪位置。

江弈极力争取坐在旁边,被无澜的黑瞳望着,没几秒就只能举手投降了。

江弈败走,恨恨回头正对上沈池不露齿的浅笑,插在兜里的手不禁竖起中?指。

找了个能看到两人的位置坐下,江弈捏着酒杯翘着腿,频频往两人方向望,直白不掩饰的“监视”,叫人想?刻意?忽略都不行。

奈何靠看没用,吧台边的纪九韶姿态松懒地?半垂着头说话,目无斜视,跟旁边人随手碰个杯都能看出一点多年老友的默契,沉浸于他们才知?晓的世?界中?,江弈唯一能通过“看”得到的是?沈池偶尔施舍过来的奚落视线。

……

江弈独自把冰块嚼得嘎吱响,磨着牙收回视线,他刚又得到沈池一个不知?是?示威还是?嘲讽的笑。

纪九韶同沈池聊完行业数据安全条例推进的进度,又谈到新?颁布的数据安全法里的一些细节,在话题的末尾

“咯哒”。

玻璃杯底被不轻不重搁在吧台,发出一声轻响。

沈池收拢余光望向对面。

像是?问他对新?法案有什么看法那样平常的语气,纪九韶问:“你对的男的也可以??”

猝不及防的,沈池感到胸腔里心脏猛而重地?跳了一下,他神色微敛,保持着不露出异色,不答反问:“怎么了?忽然问这个。”

“是?今晚没有和我谈话的兴致?”纪九韶眼神垂落在杯中?沉浮的冰块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食指慢慢划过杯壁凝结的水雾,冷意?沾在指尖,抬起头说:“太频繁了,看他。”

沈池怔了一怔,下意?识问:“谁?”

视线往一直关注这方的人身上示意?了一下:“对他有兴趣?”

沈池跟着望去看见江弈,脸上先是?露出愕然,而后化成了笑:“如果我说是?呢?”

“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