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他先认输了?
“啊,我确实差点快忘了,”气管微微痉挛着?江弈抽了一口气,喑哑道,“这不就是你最惯常的报复手?法吗,以恶报恶……当事情?轮到我身上的时候够不够痛,对吧。”
就因为他先认输了。
所以一败涂地,所以纪九韶可以支配他的一切,像他过去践踏别人的感情?那样,肆无忌惮的。
“得意忘形的时候再把人从?山顶踢下去,是够痛的。”
我都这样了、什么都愿意给你,你却拿我当狗玩弄当小丑观赏。
无法形容的愤怒夹杂着?忍耐的在意快把江弈胸口撑爆了,他就知道会这样,他早就知道多半会是这种结果。自甘下贱,自取其辱。
纪九韶竟然笑了一声。
这轻淡的笑音落在江弈耳里,血一瞬冷下来。
……
客厅有那么刹那的静默。
“好。”
与胸中澎湃而冰冷的气血截然相?反,江弈吐出的字都很?轻,只是咬得很?清楚:“就算是报复也?好,随你取乐恶心,你身边的位置,我绝对不会让开。”
他垂头隔着?一段暗色与纪九韶四目相?对,眼眸漆黑,“你是怎么想?的,报复侮辱折磨还是其他什么缘由,你这个人有没有感情?、对谁是什么感情?这些?事,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在你旁边的一直会是我。”
那声轻笑如同当头棒喝,江弈完全被震醒了。
真是糊涂,沈池索取感情?所以落荒而逃,他从?不奢求感情?,他怕什么恨什么?自己不过是想?要纪九韶身边一个永远不会被抛弃的位置,即使这个位置过于屈辱,但那就是他最想?要的东西?了。
冷静的从?第三?视角俯瞰自己,江弈心惊不已,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贪欲什么时候涨到了得意忘形的地步,居然忘乎所以得错觉纪九韶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兴致。明明起初他是想?着?忍耐、循序渐进?的。
他从?来没有立场去责怪纪九韶任何事。
将露出獠牙的毒蛇关?回笼子里,江弈开始主?持自己的残局。
“怪我,今晚喝多了,管不住下半身迁怒你。”掩饰失态一样揉着?额头,“精虫上脑,我回去打一发就没事了。”
江弈抬起膝盖正要站起身,手?腕忽然被圈住将他拉回原处,在晨夜交替之际的光影中纪九韶问:“要我帮忙么。”
腕间有指腹顺着?静脉血管缓慢地往上蹭,薄茧带来若即若离的粗粝感,背后颤起一片鸡皮疙瘩的同时江弈低头对上了黑暗里的眼睛。
比黑暗还黑,比夜晚还静,又?比晨光还要通彻。
江弈浑身一颤,简直想?抱头狂挠,他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苦笑:“纪九韶你非要逼疯我吗?”
他真觉得自己过往二十多年的所谓调情?pua手?段都弱爆了,远不如面前这个人半根指头,一会地狱一会天堂,永远高高在上掌控人心,永远有所余地高深莫测,即使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也?无法抗拒为他支配。
“嗯?”纪九韶不解般微微偏头,又?问:“不用?”
江弈控制着?深深喘了一口气,问:“这算什么?安抚,奖励?”
“嫌恶的东西?我会觉得消失掉更好。我没有你那种……”纪九韶沉吟着?组织措辞,“欣赏他人的丑态从?中取乐的喜好。”
江弈盯着?他。
“除了你的。”
从?愤怒到耻辱到冷静,他身体里经历了一场大战,好不容易自以为捋清楚了的条理和结论,轻而易举的被纪九韶一两句话重新弄得一团糟。
江弈费尽脑细胞,极力避免自我意识过剩,但不管怎么听?怎么想?,纪九韶这两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他是特别的,至少在被欣赏丑态这件事上是独一无二的。
纪九韶轻描淡写:“你要是觉得屈辱,抗拒也?没办法,之前我就说过,待在我身边还会更痛,你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