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身于青楼, 见的都是世态炎凉,人心薄寡。

常邈:“没有为什么,少爷吩咐的。”

“少爷……”小昭喃喃道,看向屋外的眼神都亮了几分,她被救之后,一次都没见过少爷。但是整个京都城,又有谁不知道萧家二公子呢,曾经的小将军, 现在的小侯爷。

她在西洲的游船上,长安街市上,曾经有幸见过两次萧湛,惊为天人。

她想,这样如同天神一般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是混世魔王呢?

常邈见小昭不说话,便耐心地等着。

良久,小昭才重新语气坚定地看向常邈,“不,我不走。常公子,我不要走,我父母被权贵当街打死无人管,我连那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我才三岁,便被卖入青楼。如果不是少爷,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杀我父母的仇人是谁,我要亲眼看着这些坏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常邈看着小昭一张小巧的脸上,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是那种放在大街上,也很平凡的寻常人家的姑娘,但是此时她眼中却是不同于柔弱女子的坚强,

萧老将军也不说话,就是在密室内来回踱步,时不时眯着眼打量萧湛一圈。

萧湛看着萧老将军的脸色,一幅你再不坦白,看老子不揍你一顿的神色,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摸了摸鼻子,锤死针扎了一下:“爷爷,王奇白的死,不是我设计的。”

萧老将军冷哼了一声:“这种废话还用你说?”

萧湛讪笑:“司徒瑾晨暗害王廉,事后想要杀人灭口,刚好我的人,蹲点在王家附近,顺势救下了那姑娘。那姑娘三岁时,她父母因为冲撞了司徒瑾晨车架而被他的护卫当街打死,我不过是帮她报仇罢了。至于王奇白有心疾这件事,还是苏胤发现的。”

想到这里,萧湛忍不住心中感慨,跟苏胤并肩作战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彼此间的心照不宣,自己只需要起一个头,苏胤便可以凭借他敏锐的直觉,顺势而上。

前世与苏胤做对手,可以说是他生命中唯一能感觉到愉悦的事,虽然很难对付,却给他一种血液沸腾般的快感,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而现在,萧湛觉得如今的自己变得越来越陌生,又或者,前世的那个自己,变得越来越远,远到那些记忆,那个人,仿佛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的人生,冰冷得连情绪都是灰色的陌生人。

萧老将军蹙着眉:“你与苏家那只小狐狸一起筹谋的?”

萧湛立即解释道:“爷爷,您这话有失偏颇。我们没有什么可以筹谋的,更没有串通。如果一定要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非这两起案子同时被牵扯出来,以贞元帝护犊子的心态,无论是司徒瑾晨还是司徒瑾裕,最后都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萧老将军狠狠睨了萧湛一眼,“你们什么时候还有这个闲情雅致给王家和李家的人伸冤了?”

“咳咳咳,那倒也是不至于。”萧湛看了一眼萧潜。

萧潜看到萧湛求助的眼神,心中好笑,无论长多大,自己的弟弟总归还是自己的弟弟,就跟小时候一样,每次只要自己在场,就会找自己求助。

“爷爷,您不能因为最后出事的是大皇子和五皇子就这么怀疑小湛。而且,这件事,确实谈不上党派之争。我们萧家只效忠陛下和太子殿下。小湛之后就要出入朝堂了,总不能因为要避讳党争而对诸位皇子的为非作歹视而不见。”

萧湛在一旁,忍了笑意,只是眼底的暖意却藏不住,只能连连应声:“兄长说得极是。”

萧老将军内心翻了个白眼,从小到大,这对兄弟就喜欢唱双簧。不过萧老将军倒也稍稍安了心。

没想到苏家那只小狐狸能够和长衍配合得如此漂亮。这两个孩子到底是长大了。只是这手段,如此隐晦成熟,与长衍以前的嚣张风格迥然不同,难道是长衍身边出了什么人,自己不知道?

萧老将军:“你们想凭借这一次让陛下二保一,若是被陛下查出来,那后果自己可掂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