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见面,还是蒋爱华结婚的时候,当时他们还一起去喝喜酒,热热闹闹的,所有人的笑容都还印在他脑子里,一切仿佛还是昨日的事。
转眼三年过去,蒋爱华牺牲了,骨灰被送回来。
那么一个腼腆沉默的男人,他还那么年轻,他的父母还没有赡养,他和青梅竹马的妻子感情很好,他的孩子还很小,只见过他一面,还没学会叫爸爸……
他心里堵得慌,这些年,南边一直不太平,边境时常发生小规模的摩擦,只是未免引起恐慌,并没有大肆宣扬报道,今后默默牺牲的军人,还不知道有多少。
廖卫国拖着一大家子,日子过得也不宽裕,哪能叫他请客?
韩景沉:“行了,中午十一点的火车,来不及了,下次再说。”
“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假期又少,这样吧,我今天请个假,去我家吃!姜晔,你也是,吃完我送你俩去车站。”
韩景沉看了看裴曼宁,她一直安静地待在旁边,眉眼娴静的样子,“饭就不吃了,今天上午我们还有事,下次来安县找你。”
廖卫国也看看裴曼宁,想着他们可能有事要办,这才有些不甘心地放弃,“那行,既然你有事办,我就不留你了,下次来安县,一定记得来找我!还有姜晔,你也来。”
“你放心卫国,我记得嫂子烧得好一手红烧鱼,一直惦记着再吃呢,不会跟你客气的。”姜晔笑呵呵的。
“尽管来,到时候叫你嫂子给你做1
出了公安局,韩景沉和姜晔就带着裴曼宁上街。
对于裴曼宁来说,这个还保留着大部分原始面貌的县城冲击力并不大,长苔藓的古老青石板,斑驳掉漆的廊柱,青砖瓦房,主干街道上才有二层的骑楼。
街上一个小摊贩都没有,也没有货郎沿街叫卖,整个县城幽静古朴。
行人不管男女,大多都穿着黑、灰、蓝色的衣服,样式大同小异,洗的发白,甚至打着补丁,看上去都灰扑扑的。
裴曼宁打消了接个绣活的念头,压根没一个人穿刺绣的衣服……
“你就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逛了半天,什么也没买下来,韩景沉眉心狠狠地皱了一下,女人逛街这么麻烦?
裴曼宁回神,摇摇头,她只是想趁身边有两个大男人,不至于被店家蒙骗,看看能不能接个活儿做,并不想再花他们的钱。
“确定不买?”韩景沉垂眸,深深地看她,意有所指地提醒,“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
哪里还能找到他这样的冤大头?
裴曼宁又摇头,目光平静而坚定。
韩景沉没再说什么,径直去买了一支钢笔和一个小本子,回来的时候,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裴曼宁送回医院。
整个县城并不大,医院离这里不远,十多分钟就走回去了。
一路上,裴曼宁都心事重重的,意识到韩景沉和姜晔马上就离开,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茫然和忧虑。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一进病房,韩景沉就出声,打断了裴曼宁的思绪。
裴曼宁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只好轻轻点头。
韩景沉一走,姜晔杵在病房里,和长得妖精一样好看的裴同志独处,总有些局促和不自在。
这个时候,裴曼宁也正好转头看向他,她乌黑的眼睛水灵灵的,看人的时候就像能说话,温柔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似乎有什么事想问他的样子。
姜晔瞬间警醒过来,想着沉哥说不能给裴曼宁透露太多的事,尤其是部队的事。
他挠挠后脑勺,“裴同志,那啥,我也去趟厕所。”
说完,他就赶紧溜了,生怕再晚一秒就被妖精吃了。
裴曼宁见姜晔窘迫地离开,愣了一下,然后在病床边坐下来。
她摸了摸胸口的葫芦玉坠,眉心微蹙,她的所有东西都在里面,要是能赶紧打开玉芥子里的须弥界就好了,至少解一下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