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还没死?”“还活着?”“早晚宰了他”,但是实际上他所做的决策都有在明里暗里地扶持着他,让他更好地成长。
皇帝,是有一颗惜才的心的。
并且他大约更是在这个少年郎身上看到过自己从前稍带着些桀骜不驯的影子。
同样是单枪匹马地在军中以武功立身,同样的英勇善战,同样地奢望着一位帝姬。
也同样被宫里的圣章太后瞧不起,被圣章太后翻来覆去骂过百八十回。
他是晏珽宗为数不多亲手栽培扶持过的武将。
上一个被晏珽宗一手拉上高位的,是徐世守。
也是在很多年后,当宇文周之厚着脸皮顶着圣章太后的声声谩骂和满朝文武的反对摇头,从千秋宫中风风光光地娶走婠婠唯一的侄女、镇西王唯一的女儿崇清帝姬时,晏珽宗向她解释了他当年一定要将宇文周之丢在西北边疆当一个守城之主历练几年的原因。
“就是为了再练一练他的心性。”
他说,“他那时候刚杀了叕日恩和索儿札立下赫赫大功的时候,有多大呢?不过十九岁,勉勉强强弱冠的年纪,还正是少年意气不肯低头的时候。我要将他放在边塞做一个城中守将,让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只知道拼着一身不怕死的劲出去杀敌立功了,而是学着自己独当一面,处理事务,见识人性,叫他知知世故。”
“其一,这既可以为他攒资历、练心性;其二,难道你觉得当年我就将他带回京城,叫他去做东宫十率府的将军,让他在京中任职,对他是件好事么?”
皇帝摇了摇头,
“论出身,他父母双亡,自己还曾是奴籍;论血统,他是个胡人;论家世,他连寒门都算不上;论人情世故,他也没法和京中的那些世家子弟打好交道。
所以,他若是在二十岁来到京中,见识惯了那些世家子弟对他的冷嘲热讽和不屑,他会在这种自卑和愤懑中早早折损了才华和胸襟谋略,很快就泯于众矣。”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早早让他遇到了一生都无法攀比的人,只会毁了他。
怀朔四年,让他攒够了资历,立足了军功,干下了政绩,让他带着怀朔城百姓的拥护和爱戴回京述职时,才让他有了和其他世家贵族子弟平起平坐的资本。
婠婠那一年也笑道:“原来是主公之爱将,必为之计深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