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临顺着他的话,看向了神态悠然的诸葛亮。
捕捉到他的视线后,被点名的青年才稍稍敛了敛原本微扬的下颌。
诸葛亮略微收起几分破解对方借口的意气风发,扬起一侧剑眉,明知故问道:“如此,子至可还坚持要往雒阳去了?”
目的既能更简单地达到,虞临当然不会坚持浪费时间去绕一个大弯路。
只是对二人轻快的语气略感不解,才让他稍微迟疑了一瞬。
他抬眸看了姿态渐渐闲懒的诸葛亮一眼,心里盘算着日后要怎样回报对方的这份慷慨:“若真能如此,那是再好不过,只是需劳烦孔明了。”
徐庶玩笑道:“这岂能算得上什么劳烦?你莫嫌孔明懒惰,从不在书册上做注解便是。他素来只观其大略,不求精熟,书页只怕比他脸面还要来得干净。”
“若是元直借书,我只消差人将书送去便是。”
诸葛亮并未在意好友的调侃,凭几看向虞临:“只是,如亮所料不差,子至恐怕尚未在此置办宅院罢。”
观虞临为石碑便能毫不犹豫地只身犯险,既是对自信于自身勇略,应也意味着暂时居无定所,且无家眷需托付。
虞临配合地颔首:“确如孔明所言。”
尽管不太恰当,徐庶的眼睛还是倏然为之一亮。
碍于双方才刚刚认识,哪怕经过这番交谈、也还称不上熟识的他,一直没好意思询问对方与驭虎之术有关的话。
哪怕不可能学会那种神乎其技,能从这位口中多听听趣事,甚至只单纯亲近一下奇人也是极好。
现得知虞临并无居所,孓然一身的状态,他的心念立马动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
然而他的话才刚刚启头,就被显然那抱有同样的想法好友抢先了一步。
作为这间茅屋以及书籍的主人,诸葛亮提出这筹备已久的意图时,无疑显得更顺理成章:“倘若虞君不嫌寒舍粗陋,不如暂时歇在此处?除去那未经亮注解的《六经》,若想同亮谈经论道,长歌抚琴,博弈投茕,亮亦随时奉陪。”
未来得及的徐庶,只好悻悻地叹了口气。
虽然没完全听懂诸葛亮的话,但秉着一事不劳二主的想法,虞临不加思虑地点了点头。
第06章 第 6 章
虞临在诸葛亮家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
对两位当事人而言,自然是各有各的乐在其中,并未意识到光阴流逝之快。
而在旁观的那几位不曾与虞临谋面的友人们眼中,这无疑就显得十分稀奇了。
须知孔明虽退藏于密,于山中结庐,不叫闲客造门,知情者却晓他灵慧若神,志存高远,自比于管仲、乐毅。
寻常人根本无法入他的眼,更别说同他朝夕相处,一住便是月余。
刚结束对临郡另一位友人的拜访、初初归来的崔钧对此并不知情,只不解诸葛亮怎越发深居浅出,连着好几回的雅集都未现身。
这天仍不见人,他按捺不住了,正要备马上山寻人,就碰见了难得落单的二人共友徐庶,他赶紧凑了过去:“元直近来可好?”
一番简单的寒暄后,他直奔主题:“孔明可好?不知为何,我已许久不曾见他。”
不等徐庶回答,他已自顾自地提出了邀请:“若元直明日得暇,不妨食时一过便与我同去探望,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长居南郡者皆知那山中草深林密,虎患猖獗,哪怕是再老练的猎户也不会妄自托大。
徐庶道:“州平这可是问对人了,我的确知晓其中缘由。孔明方得新友,甚亲爱之,每日促席并榻,同床眠卧,或潜心治学,或登山攀涧,逍遥优逸,常叹恨不早识虞子至。”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感觉心里酸酸的,说不清楚更羡慕哪一位。
看着目瞪口呆的崔钧,他不禁笑了笑:“在这种情形下,孔明又如何会舍得下山呢?”
“虞子至?”崔钧在震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