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冷漠地说:“杀了他。”
兰夜平静地问:“为什么要杀他?”
“他会对兰家造成威胁,而你的任务,就是排除一切威胁。”会长说,“你害怕吗?兰夜。”
兰夜浅浅摇头,举枪对准那个人。
他的神态是如此淡漠自然,彷彿面对的不是死亡,纯粹只是件物品。
兰夜没有迟疑,扣下扳机,子弹瞬间贯穿那个人的脑袋,鲜血从脑后喷出,洒了满地。
会长的眼中流露出错愕。兰夜转过身,淡然问:“这样我合格了吗?老师。”
这年兰夜四岁,在学习守护之前,他已经学会了掠夺,他的任务就是排除一切威胁。
妨碍者,皆杀无赦。
兴许是杀过人,又或是天生异常,兰夜散发出的气质,总是跟寻常孩子不同,深邃,冷酷,无机质,就连大人与兰夜对视,都会被那双黑眸震慑住,兰夜给人的感觉太过诡异,诡异得不像一个孩子。
也因此,兰家的不少人,都忌惮着这个鬼魅般的孩子。兰先生也厌恶兰夜的这双眼睛,被他注视,好似一切都无所遁形,会被这个孩子轻易看穿。
兰夜在兰家跟谁都不亲近,始终像匹孤狼一样,独来独往,安静得宛若孤魂野鬼。
虽然兰夜总被会长教育,要服从兰家,要将一切奉献给兰家,但是兰夜始终都无法在兰家找到归属感,他不需要爱,感受不到爱,他仅仅是存在于此,仅仅是活着。
兰夜年纪尚幼,很多复杂的事情,他无法理解,因此当兰月嘲讽他是没人爱的孩子时,兰夜心中亦毫无波澜,淡漠地看着他那受尽宠爱的兄长:“就算没人爱我,我也无所谓,可你呢?失去爸妈的爱,你还剩下什么?”
兰月被问得一愣,意识到兰夜是在羞辱他,气急败坏地要冲上前去打兰夜,但他娇生惯养,被溺爱着长大,从未学过防身术,轻易就被兰夜用脚绊倒,脸朝地,狠狠摔在地上。
大少爷的哭喊引来了仆人的围观,仆人通报了兰夫人,兰夫人踩着高跟鞋赶了过来,心疼地将哭泣的长子抱进怀里安抚。
兰月哭着说:“兰夜他欺负我!”
兰夫人瞪了兰夜一眼,神情满是责备。后来兰先生也知道了这件事,把兰夜抓去关禁闭。
兰夜抱膝坐在漆黑的角落中,宛若一只尚未长大的猛兽幼崽,蛰伏在黑暗中。直到兰夜五岁,家里多了个婴儿,但不是他母亲生的。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前所未有的感觉。婴儿注视着他,像在凝视全世界,婴儿的世界只有他,兰夜诡异地感到了满足,这一刻他终于与这个世界有了羁绊,婴儿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跟童话里的天使一样纯粹美好。婴儿伸出短短的小手,摸上他的胸膛,彷彿触摸到了他的心脏,他的灵魂。
他喜欢这个婴儿。
属于他的弟弟。
因为婴儿的到来,一向对他冷漠的母亲,忽然变得热情,当他在家时,母亲总会对他耳提面命,死死抓着他的肩膀,告诉他:“他是你的敌人,他会夺走你的一切。”
兰夜心想,弟弟那么可爱,才不是敌人。
兴许是兰月被宠坏了,凡事一不顺心,就会大哭大闹,在课业上的表现也不尽人意,这让兰夫人更加焦躁。兰先生的态度也明显有变,不再对兰月那么上心,反倒会开始过问那个小杂种的事情。
兰月多么想把那个小杂种给丢出去自生自灭,但是她不敢这么做,兰先生发现的话,她的下场会很凄惨,加上兰夜又特别喜欢那个小杂种,因此她总是会看到兰夜抱着那幼崽在别墅里闲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兰夫人心想,她得把这个肮脏的小杂种给赶出去,免得他撼动兰月的继承权。
兰夜跟幼崽相处得很好,对家这个词有了确切的概念,在日升会学习的时候,兰夜总会特别想念王瑄,而这须臾的恍惚,总会让对面的白发男孩抓到机会,趁势展开猛攻。
白发男孩是会长从路边捡回来的孤儿,年纪大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