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真倏然嗤笑出声：“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绝对不会让王瑄那个兔崽子长大，我就该亲手掐死他。”

“事到如今，追问你杀瑄瑄的动机，也没意义，况且我也不在乎。”兰夜笑道，“不过我有让江日升带话给你，给你听听也无妨。”

兰夜拿出口袋中的录音笔，摁下播放键，不久后，江日升清冽的声音从录音笔中传出：“阮真，是我。”

阮真死死瞪大眼睛，狂热地大喊，嘴角不自觉绽开笑容：“日升，日升！”

江日升说：“我以为你会明白，瑄对我来说，是重要的家人，可是你却背着我策画杀死他。”

阮真的笑容僵在嘴角：“不是这样的，日升、你听我解释，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啊！”

“我不管你这么做的理由，阮真，我对你很失望，你背叛了我。”江日升的话音冷漠，“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录音只有短短几句话，到此结束。阮真就象是被人摁下暂停键，整个人都定格住，神情呆滞，似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几秒钟后，他从打击中回过神，又哭又叫的，眼中落下两行泪，他剧烈地哭叫着扭动身子，从喉咙中发出无意义的干嚎，撕心裂肺地叫。

下一瞬，他毫无预警地闭起嘴巴，鲜血从他的嘴角蔓延而出，他失了力气，合不拢嘴，于是满口鲜血似泉水喷涌而出。

阮真瘫软在椅子上，眼中的光彩逐渐消散，他最终选择了咬舌自尽。

兰夜的神情波澜无波，自始至终，他看阮真都是在看一个死物。

待兰夜回到床上，我睁开眼睛，戳了戳他的脸颊，空气隐约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兰夜瞅向我，我没问兰夜大半夜地上了哪去，又做了些什么。我什么都没问，只是说：“宝贝，两个小时后，你起得来吗？”

两个小时之后，是凌晨四点半。兰夜轻声问：“你想做什么？”

我说：“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兰夜应了声，调整睡姿，把我拥进他的怀里，我环抱住兰夜的腰，将脸埋在兰夜颈侧，嗅着他的香气沉沉而眠。

为了避免我赖床，我设定了三个闹钟，闹钟响起时，我彻底醒了过来，想爬起来按掉闹钟，但是兰夜在赖床，我才刚有所动作，他又把我捞回怀里，像只大猫咪一样，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再十分钟……”

“不行。”我把兰夜从我身上撕开，钻出他的怀抱，“快点起床。”

兰夜还是不肯配合，我将被子拉走，他倒好，竟然死死抱着被子，还软着声音跟我撒娇。我当然不可能依他，毫不留情把被子拽下床，兰夜也跟着被子一起下去。

“快起床啦。”我蹲下身，轻轻搓揉兰夜的后颈，“跟我去一个地方。”

兰夜嘟囔着：“什么事情那么神祕。”

“我想给你个惊喜嘛。”我捏了捏兰夜的脸颊，“你要是起床，我就跟你滚床单，做到你满意为止。”

兰夜将眼睛撑开罅隙：“你说的的，不可以反悔。”

我伸出手：“打勾勾。”

打完勾勾后，兰夜终于甘愿从地上爬起，我拿过登山服装给他，他诧异地挑起眉毛：“你要跟我去爬山？”

我点点头：“我想再跟你去看一次日出。”

依然是上回那座山，铺着步道，只要沿着步道走就可以。这回我没精神不济，而是身畔的兰夜在频频打着呵欠。

一路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气氛无比融洽。兰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跟我讨抱，我说不行，要等爬到山顶再说。

爬到山顶的了望台后，我们并肩而立，这时天色未亮，深夜余韵尚存，天空都染着一抹深沉的靛蓝。我们被薄雾环抱，空气有些湿冷，我牵住兰夜的手，兰夜瞥我一眼，回握住我。

世界静谧无声，彷彿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际浮出一道极淡的光痕，宛若一条梦幻的银线。那道银线逐渐变得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