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新竹醒了。
姜云冉正要说话,就听卫新竹嘶哑着?开口:“我?想复仇。”
姜云冉心?中丝毫不惊讶。
她方才忽然明白,为何?卫新竹会出?宫寻人,哪怕舍弃性命,也甘之如饴。
诚然,她跟银坠感情?深厚,五年?来几乎算是相依为命,但她应该更明白,银坠对她是如何?的在乎。
当她身体?有康复迹象时,最高兴的还?是银坠。
无论银坠是否还?在世,她都不会愿意卫新竹为了她冒险,也不愿意卫新竹舍弃性命。
她希望她好好活着?。
这也是为何?银坠失踪的原因。
或许,银坠今日是发现了什么,亦或者?不想连累卫新竹,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彻底消失在了风雪中。
可无论事先计算的多么天衣无缝,最终都敌不过感情?的孽障。
谁能想到,卫新竹会为银坠一个宫女,连命都不想要了。
“你要向谁复仇?”
姜云冉目光回落,认真?看向卫新竹。
卫新竹的眸色从未曾这样晦暗过,即便重?病难治的艰辛时刻,她眼眸中也有星芒。
可现在,星芒皆被乌云遮蔽,再不见光明。
“姜云冉,”卫新竹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你同阮家有仇。”
她的声音犹如漏了风的腰鼓,嘶哑又干瘪。
姜云冉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她安静看着?卫新竹,非常有耐心?听她继续说。
“或许……”
卫新竹顿了顿,才道:“阮含珍几次三番要害你性命,你不可能置之不理,我?知道,你是必要扳倒阮家的。”
满门皆是天纵奇才,即便卫新竹因病而寂寂无名?,却不可能当真?平凡愚蠢。
她同她的兄弟姐妹一般,都是聪慧而敏锐的。
这副破败不堪的身子骨,是她最大的拖累,却好似也是她最大的依仗。
姜云冉没有否认,她只是站起身,给她倒了一碗温热的蜂蜜水。
她把卫新竹小心?翼翼搀扶起来,手臂中是她冰冷僵硬的后背。
即便烧了火墙,温暖如春的寝殿中,卫新竹身上也是冰冷的。
那种冷,透着?挥之不去的死气。
“我?的仇人,自然也是阮家。”
卫新竹浑身无力,她靠在软垫上,费力地说着?话。
“我?们要合作?吗?”
说到这里?,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这条命给你,祝你一臂之力,相对的,你只答应我?一个要求。”
姜云冉回到听雪宫,才觉得放松下来。
紫叶等人已经准备好了姜茶和热水,姜云冉让众人吃过姜茶,都去沐浴更衣,千万不能生病。
莺歌适才上前:“娘娘,奴婢问过了,看守宫门的中监说并未见到银坠姐姐。”
姜云冉颔首,她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安慰道:“听话,沐浴之后就早早歇下,事已发生,纠结毫无用处。”
莺歌杏眼一红,却乖巧点头?,擦着?眼睛退了下去。
姜云冉自己则进了水房,紫叶跟进来伺候她。
温热的水流仿佛抚平了一切的冰冷,姜云冉一言不发,闭目沉思。
平生第一次,她对未来的选择陷入迷茫之中,她不清楚,自己是否能答应卫美?人。
因为她付出?的,是她的生命。
姜云冉叹了口气,整个人都有些颓丧。
紫叶帮她洗发按揉,轻声问:“娘娘,既然卫美?人已经寻到,娘娘应该安心?才是。”
“可银坠却还?是杳无音讯。”
姜云冉这样回答她。
紫叶的手微微停顿,她低下头?,看着?姜云冉有些愁苦的眉眼,倒是显得很豁达。
“娘娘,说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