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本就无错。
她学着崔母表面话语亲和,实则话中带刺,“崔伯母,我们开了这么久的铺子,来我们店里卖点心的客人都?是明理之人,从没有人觉得我们是女子就对我们指点非议,就算有,我也不会听。我们靠的是自己的双手来立足,做的是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之事,旁人又有何立场来指点。且我觉得这世间?不论男子还?是女子,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都?有选择自己想做之事的权利,我并不觉得女子行商有何不妥。”
“至于困顿,做哪行没有困顿。天灾人祸,战火纷争,这是当今天子的困顿。空有抱负而不得志,这是做官之人的困顿,十年寒窗却?铩羽而归,这是读书人的困顿。而任何困难当前?,都?是要人去解决的。”
十年寒窗却?次次铩羽而归。
崔母端着一盏凉了的茶,听着她的明里讽刺,气的脸色铁青,登时说不出一句话来。一旁的崔闻之也面露愧色,背过身去重重地?叹了口气。
凌玉枝率先站起,屈身道:“既如此,我们店里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今日多有叨扰。”
崔母鼻腔轻哼了一声“嗯”,端着的茶盏被重重搁到桌上。
三人都?是满心忿然地?走出正?厅,到了门口,阿满着急地?跑了过来拉着凌玉枝说要她帮忙拿风筝。
凌玉枝看了一眼,风筝飞到了枝繁叶茂的树枝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只能拿竹竿帮你弄下来了。”凌玉枝蹲下捏捏他?的脸,一行人在阿满的指引下又返回靠近正?厅的侧院拿竹竿。t?
刚靠近正?厅,便听见里面传来崔母与崔闻之的对话声。
那头?崔母正?襟,冷哼一声,“你听到了罢,她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只不过试探两句,她竟出言这般暗讽。你对她有意?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罢,一个女子思想如此离奇顽固,全?然不像是正?经人家养出来的姑娘。”
崔母应是觉着,他?们崔家虽算不上什么富户,但也算是正?经人家,且她儿子身上还?有功名,将来前?途无量。而凌玉枝一介无依无靠的孤女,若是他?们崔家有意让她高攀,她定是乐意至极。
今日本来打算敲打敲打凌玉枝放弃行商的念头?,可?竟被一群后生回怼的哑口无言。
崔闻之声音渐小:“母亲,她早年丧母,父亲又是个嗜酒赌徒,她走到如今这般已经很?不容易了,母亲不喜她如此自立开放,此事可?以慢慢商量,我会去多劝劝她的。”
“住嘴。”崔母怒火高涨,“若娶个这样的女子回来,整日里抛头?露面,轻浮不顾家,你也不怕落人口实。此事休要再提,你还?年轻,当以读书为重,若是来日一朝高中,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
崔闻之听着母亲恼怒训斥,再不敢发声,只能关上门躲回书房。
凌玉枝一只手拉住要上前?的凌若元,一只手紧紧握着手中的竹竿,牙齿咬的下唇泛白。
出了崔家的家门,江潇潇怒焰越发升腾,她听了方才崔家母子的对话,霎时就想冲上去与他?们理论,她们与崔家无恩私旧怨,为何他?们要在背后这般非议别?人。
“这崔家人平日里看起来和和气气,竟是个背后道人长短的,说话竟这般难听!这个崔闻之,虽说帮过我们,但我们次次都?回报谢礼,且说阿枝你与他?不过几面之交,他?哪来的脸说这些??他?们又凭什么这样说?!”
吃清明果
凌玉枝净了个手, 切了个甜瓜分给他?们吃,这个时节的甜瓜正是清甜爽口,咬下一瓣, 果然脆嫩多汁。
方才纵使有怒火也被口中丝丝清甜裹挟而去, 她?不?甚在意道:“我也?很生气,但我又转念一想,总有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之人,我们堵不?住他?们的嘴,索性不?要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