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等等。”谭黎一身淡雅素衣,叫住了正要关上门的?何福。

门又重新被推开,何福淡淡瞧了她一眼,疑惑问道:“你是何人?”

谭黎站到檐下,为显礼数匆匆收了伞,手里还?捧着一个锦盒,她全身都零星沾到了雨水,唯独怀中?紧紧搂住的?锦盒干净如新,“我是童家绣坊的?绣娘,特?来给贵府的?夫人送绣好的?绣样的?。”

何福想到夫人身边的?宋婆子确实吩咐过他?,若有绣娘来送绣样就让她进来。

“哦哦…”何福朝她比手势,“你进来罢。”

“多?谢。”谭黎细声道。

谭黎被领进后院花厅中?,四?下无座,也无人来接待她。

等了一会儿,只见一趾高?气昂的?妇人走来。

叶氏身边的?宋婆子奴仗主势,一向心高?气傲,想到今日让她白跑一趟绣坊就不自在。

眼下看着谭黎微湿的?衣襟,她高?声扬眉道:“谭姑娘,你来得不巧,我们夫人睡下了,实则是不好去叨扰。夫人说了,怕绣娘偷工减料,拿了银子就跑得找不见人了,是以?定要当面检查一番花样是否合心意才放心,要劳姑娘要稍等片刻了。”

谭黎望着连天的?大雨,心中?忽然起了几分不自在。犹豫片刻后,又想到得罪不起何家,便只能低头?强颜欢笑,“无碍,那我便在此等夫人醒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半刻钟后,春寒料峭,冷风渐气,谭黎因来得路上被雨水淋湿了衣襟,现下全身有些发冷打颤。

她焦灼地四?下张望时,忽然瞧见远处一个满脸醉意,脚下飘忽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嘴里胡乱谩骂,“你们叶家……当初不过是个卖肉的?屠户,如今敢管到我何济延头?上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谭黎眼看男人走过来,见他?醉意之下言语不善,心里立即吓了一跳。

她把锦盒放下,心中?不知怎的?越发不安,径直就想离开这。

可突然被那人从身后拽住了手,手腕传来冰冷的?触感?,凉意直击全身。谭黎猛然一颤,急忙把手抽回:“你做什?么?!我是来给夫人送绣样的?绣娘。”

那个男人正是何家老爷何济延。

何济延见她生的?貌美,盯着眼前?迷糊的?人影凑近看了又看,终于把人看清后色心渐起,猥琐一笑:“绣坊?如此姿色岂能在那种地方埋没?,今日既来了我府上,不如就别走了……跟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见身影步步向前?,谭黎惊恐之下重重朝他?一推,“何老爷留步!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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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济延正值醉意上头?,被她一推后,脊背沉重抵上了桌角,疼痛让他?飘忽之感?消散几分,立即恼羞成怒:“装什?么装,还?敢对我动手!”

他?上前?拉住谭黎双手,谭黎动弹不得,只得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后院花厅四?下无人,只有急雨中?传来粗暴的?拳打脚踢声与女子愈发微弱的?哭喊。

何福方才撞见何济延回来,正急忙去厨房端了碗醒酒汤过来寻他?,刚几步走到后院,就听见似乎有女子的?呼唤声。

谭黎满脸伤痕,她被逼至博古架旁,慌乱下伸手摸到了一只花瓶,冰凉的?触感?传来,如同她被冷意充斥的?全身。

她拿起花瓶奋力朝向她扑过来的?何济延头?上砸去。

何济延双目生红,偏身一躲,花瓶撞在墙上发出剧烈声响。

“你敢打老子?!”

何福在门口听见动静,登时吓了一跳,急忙端着碗醒酒汤进了屋。

刚进去,就见方才那捧着锦盒的?女子阖眼半倒在地上,额头?撞上桌角正渗着殷红的?血,而何济延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何福全身麻木,浑身像是被燃着引芯般颤抖,手上的?汤碗坠地打湿了鞋尖。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