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的包。”

“没关系。”她接过包时不经意与他指尖触碰,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瞳孔时,恍然心弦微震。

手僵在半空,神使鬼差地问出一句:“你好,我们见过吗?”

男子柔和一笑,话语间却不失沉稳:“你是宁大的学生吧?”

凌玉枝深深点头,似乎有一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熟络之感盘旋心底,“正是,我姓凌,是宁大中文系大四的学生,不会这么有缘是校友吧?”

男子先是不置可否,视线未移开她脸庞一分:“也算是有缘,我姓裴,是宁大历史系新来的副教授。见你也面熟,许是曾在校园里无意撞见过吧。”

凌玉枝先是惊愕愣在原地。

“怎么了?”

她甜甜一笑,旋涡明媚:“哦没、没事,裴老师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校友呢。”

男子将她的笑容尽收眼底,在她移开视线时,浅浅地勾了勾唇:“你常来这家博物馆吗?”

“也不算常来,只是听说上月出土了新文物,才得空来看看,裴老师你呢?”

“我也是,与你一样。”

两人相伴走了一阵,彼此谈论了许多关于学术上的话题,一直待到快要闭馆才离去。

最后一方石壁上印着几句结束语

千百年延续人间烟火,千万人只为国泰民安。

昔四方宴饮,不老之梦。

今源远流长,继往开来。

二人一同缄默凝视,这几行悄无声息却震耳欲聋的文字让彼此的眼中激荡着一样的情绪。

从这日以后,凌玉枝知道他叫裴谙棠,年轻有为,确实是宁大一位新来的教授。

而这位裴老师对她似乎格外关照,总有无限耐心与柔情,她无法拒绝,冥冥之中似有什么指引,使她一步步与他越走越近。

*

凌母刚解下围裙准备上桌吃饭,就见女儿正在弯腰穿鞋。

“妈,我不吃了,我室友约我。”

“这大半夜的约你出去干什么?你爸加班,你也不吃饭啊?”

凌玉枝摇头苦叹:“唉,可怜啊,喝了点酒摔断了腿,人还躺在医院呢,听说要做手术。”

凌母蹙眉:“啊?这么严重?妈陪你一起去看看。”

凌玉枝摆手之快,浮现出一道残影,“不用不用,妈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去看看。”

“手机,手机都不带!”凌母用筷子敲击桌面。

凌玉枝飞快折回,揣上手机嘿嘿一笑,“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嘛。”

小区楼下,已然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灯光一直长燃,像是为她照亮前路。

凌玉枝满心喜悦的同时又不禁生疑,她打开副驾驶车门轻车熟路地坐了进去,系上安全带,笑道:“裴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址,我不是让你在前面路口等我吗?”

“北宁市东苑街春江花月二单元502号。”裴谙棠望着她,“你从前告诉我的。”

“我告诉你的?”她怎么也回忆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告诉他家里的地址了。

裴谙棠连忙道:“你那晚喝醉后告诉我的。”

凌玉枝咧嘴作笑:“我喝醉了连这都说?那我今晚不喝酒了,我怕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

昏暗的灯影下,男子幽亮的眸子始终停留在她白皙的脸上。

“下次能请我进去坐坐吗?”

凌玉枝朝他伏过来的面颊上亲了一口,镇定摇头:“不可以,我又没答应,你没名分。”

裴谙棠一时拿她没办法,只能无奈笑叹:“阿枝,你一点都没变。”

他提及这句话,勾起了凌玉枝心中所有的猜疑困惑。

“我们是不是见过啊?我总感觉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他的容貌举止,一言一行,动作和习惯,都能让她时常恍惚想起一个人。那个人身着古衣素服,儒雅温润,与这个世间格格不入,却拥有一张与他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