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一把覆于熊熊燃烧的焰火之上,衣物沾上火星,霎时焦黑。

她拂落身上尘土,轻松愉悦道了一声:“不走了,已经晚了。”

秦业心头诧异盘旋,因为此时她眼底所现的,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陌生与阴凉。

他欲张口说些什么,喉头却嘶哑翻涌,口腔中弥漫腥气。

五脏六腑如被撕碎般疼痛,额头青筋爆起,沉沉倒在草垛上喘息,猩红的目光狠决到要将人拆骨扒皮,“你……你给我下毒?”

“秦业,你实在不该对我如此。”褚荇冷眼看着他挣扎,神情漠然得比凉雨还要凛冽,“我已经让你走了,可你却偏偏想要掌控我。”

秦业鼻腔已流出血,他不甘瞑目地死死瞪向身前的女子,“可你、你若不是真心心悦我,为何……为何三番五次对我示好,为何,为何!”

真可笑,他一生杀了那么多人,最后居然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褚荇听着他渐弱的呼吸,声色也逐渐低冷:“为何?因为那是我装出来的啊,我亲手送你糕点,是想让你不要告知我父亲我偷偷出过府,我为你撑伞挡雨,是想从你口中得知我想知道之事,我在你面前的一切温柔楚楚,不过都是为了骗你。秦业,在你眼中,女子都是温婉可人、逆来顺受、软弱可欺之态吗?来,那你如今好好看看我,我可不是这样的人,我能骗你,也能杀你,哪怕如今沦为阶下之囚,我也从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享了褚家的恩惠,无论什么结局,皆是罪有应得,我敢堂堂正正的死,可你却只想苟且偷生,你不如我,你也不如千千万万个女子。”

沉重的话语一字一句缭绕耳畔,秦业痛苦地嘶吼,可再无一丝力能爬起来。

仅剩的最后一丝清明,他想起了一句话:总有一日,你所不屑一顾的,会令你震颤后悔。

他哀呼一声,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