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看看!”
那男子只好毕恭毕敬地解开包袱,遵照命令将衣裳一件件抖散开来,待确认衣物?中?并?未夹藏携带其?他物?件后,官兵才摆摆手,令人放行。
裴谙棠站于一旁,目光却眺望宫门,期待看见与他约定好了的周祁双,可始终不见熟悉的身影出来。
肩头突然被手掌轻覆,温乐衍拉着他,“快走。”
任凭当初持刀相向,可他们?之间只需一个眼神,一句话语便能化解种种,谁都未提往事。
裴谙棠仍不肯移开视线,“助我出宫之人,会在此处与我汇合。”
“他死了。”温乐衍沉哑道。
裴谙棠双眸生红,颤抖问?出:“什么?”
温乐衍偏过头,话有不忍,“我比你们?的轿撵后一步出宫,那位姓周的禁军护卫应是为了掩护我们?,前去刺杀傅长璟,被宵云司的人当场射杀。眼下宫中?大乱,他们?暂时不会发现你不见了。”
裴谙棠凝神,胸膛热意起伏,眼尾的猩红渐渐为刺骨利刃。
“走罢,走罢……”温乐衍拉着他,“没有人该白白牺牲。”
所有人的牺牲都是为了让活着的人去成就他们?的心愿,那么活着的人便不该沉于伤痛,更要义无反顾地一往无前。
唯有这样,他们?才不会白白地死去。
裴谙棠握紧双拳,跟随他的脚步,将遍地的污浊水洼踏与脚下。
此处是一方小?院,乃是杜冠清在燕京的安身之所,虽狭小?偏僻但整洁有序,屋里屋外一尘不染。
齐复与妻子住在齐秋白安置的宅子里,人多过于引人注目,以防万一,杜冠清便邀请凌玉枝她们?暂躲到他家中?。
凌玉枝早在门外相迎,看到人来时,她提起裙角疾奔上前,与来人撞了满怀。
她紧紧环抱裴谙棠,问?道:“想我吗?”
裴谙棠在她嘴角落下一吻,脱口而出,“想。”
“我们?先见一面,剩下的思?念,留到下次。”她拉着人进屋,迅速抽离疯涨的思?念中?,“快,先换上这身衣裳。”
她一早便备了一件寻常书生穿着的月白衣袍与一件褐黄色粗布装。将月白衣裳塞给裴谙棠后,再将另一件递给温乐衍,“你也去换。”
待二人换好衣裳,她再依次给他们?上妆。
裴谙棠坐着不动,乖乖任她左右其?手,“阿枝要给我化成什么?”
凌玉枝挑眉,“风流书生配俏丽佳人。”
裴谙棠本就儒雅清秀,穿上这身衣装倒真像是一位温润书生,凌玉枝索性再给他上了一层粉,将原本白皙的皮肤画得更淡白如雪,原本高?挺的鼻梁却因打上阴影变得扁平,眉毛也修得不如寻常浓密,眼尾更是添上几道皱纹。
这位书生,除了白净,没有一处耐看。
温乐衍看了一眼,眼皮抽搐,“这是谁?青天白日见了鬼了。”
“你闭嘴,谁准你说他的?”凌玉枝拿眉笔一指,“马上便到你了。”
温乐衍上一刻还在取笑旁人,下一刻便对镜发怒。
他的一张脸被画的松耷蜡黄,额头布满皱纹,嘴角还添上一刻大痣,看得他两眼一翻差点?昏过去。
也不知凌玉枝从哪家行装店买来一束白丝如瀑的假发,他戴上之后倒真像一位六旬老翁。
这两人收整完后,她再给自己随意上了些脂粉,换了一套她平时从不穿的鹅黄长裙,左右那些官兵不认识她,她也没有必要如裴谙棠与温乐衍那般连面相都得改。
凌玉枝看着裴谙棠,“听好了啊,你扮成一位家境贫寒的书生,以花言巧语骗了一位姑娘的清白,让姑娘死心塌地要和你远走高?飞。”
“啊?”裴谙棠微微愕然,张口道,“嗯,懂了。”
她又?指着温乐衍,“你,你当我爹,你发现闺女私奔,一路追出来制止,最好演得哭天喊地,以泪洗面。”
“凭什么,我一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