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

常王傅承佑已然在榻上酣眠,正被脚步声惊醒,即刻警觉爬起。

“惊扰了老王爷安眠,臣罪该万死。”温乐衍踏入殿中,绕过脚下那堆白纸,抬手示意宫人点上烛灯。

直到灯影徐徐燃起,能看清来人面容,常王指着他大骂:“你这助纣为虐,不忠不义?的竖子,你来做什么?”

温乐衍躬身行礼:“王爷莫要?动怒,好?教二位王爷知晓,如?今刀架颈侧,臣也是?身不由己。”

他的视线忽然转向桌案间,缓步走去,见瑞王还在挑灯奋笔疾书,望着他手中刚风干的一行字迹,笑念:“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王爷与王妃真乃情比金坚,写?了这满地?情诗只为借月传给远方佳人。”

傅靖柏连眼都未抬,生冷一句,“莫念,莫念,脏了这行字。”

“行,我不念,我来呢,是?想劝二位王爷弃暗投明,将兵权交出来,也免得受困于此。”

“你想要?兵权?”傅靖柏狠狠抄起一方砚台砸过去,撞落了墙上一张字画,“你去告诉傅长璟,做梦!他若有本事,就将我等杀了,我等绝不屈服乱臣贼子!”

温乐衍差点被砚台砸中脑袋,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急忙退出殿外?,“好?好?好?,王爷莫要?动怒,当心气坏了身子,臣这就走,不打搅二位王爷安眠。”

走到殿外?,他捂着心口对身后的侍卫道:“你也看到了,老王爷脾气如?此暴怒,容不得我讲一句好?话,我也实在是?束手无策。”

回府后,待灯影皆熄,夤夜三更,他披衣悄声从后门潜出府内。

“公?子,我们?去何处?”禹南垫后,环顾四周皆是?黑暗无人,不由得小声开口。

温乐衍也知瑞王今日之举必定有其深意,能安然无恙躲过先帝深重的疑心之人,绝非真正闲散无能之辈。

他脑海中盘旋着那两句诗词,默念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两句诗中唯有画楼西畔桂堂东半句中点明了位置,若是?真暗藏了某种讯息,那便极有可能是?隐藏在这半句中。

“画楼……”他沉吟深思,“禹南,燕京共有哪几处画楼?”

“染墨坊、花信阁、云笺楼与丹青轩。”

温乐衍蹙眉疾言,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从未听过燕京有带桂堂二字的店肆,是?以这个桂堂亦有可能是?指一条繁华的街巷,我记得染墨坊与定阳街中间隔着一片湖,湖中有一处水榭。这处水榭恰好?就是?在染墨坊的西边与定阳街的东边。”

禹南自然不知他在说什么,只能一路亦步亦趋地?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