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溜走一只蝼蚁与溜走成千上万只蝼蚁并无区别,终归都是?浮游撼树,螳臂当车。但若是?有人送了什么能逆转局势之物出去,到时候你这局棋,可就难成如?今的无往不至之势了。当务之急,我们?要?把瑞王与常王手中的兵权拿到手中。如?此一来,他们?将再无能翻身之机。”
“我如?何不想,可本王这两位王叔看似闲散唯诺,却是?大义?凛然之辈。”傅长璟轻淡讥笑,“若是?换做先帝,早不知让他们?死了几百回了,不屈,就杀到他们?屈。可我却总是?不想杀孽太重。”
他对父皇,是?心存鄙夷的,他的父皇,不是?个好?皇帝,他自认为能比他做得更好?。他不是?不想杀人,而是?杀了人,有些罪名就算他做了天下之主都无法洗清。
那与他的父皇有何区别。
“你活得甚累啊。”温乐衍把玩着腰间的白玉配饰,轻缓抬眼,悠悠飘去一句话。
语罢,他起身正襟,“不如?让我去趟长明殿,试试劝说一番二位王爷。你若不放心,大可派你身边的西风跟随我。哦,当然,我也没有妙语连珠,舌灿莲花的能耐,不能保证一定套出兵权的下落。”
傅长璟摆手,“无妨,你大可前去。并非是?不信任你,只是?你负伤在身,若是?意外?再添新?伤,我于心不忍。派一两人随行防卫是?万万不可少的。”
温乐衍嘴角微扯:“那臣便多?谢殿□□恤。”
长明殿位于皇宫最?西处,幽静偏僻,寻常也多?无宫人内侍途经?来扰。
傅长璟怕惹众议,不敢怠慢瑞王与常王两位年?事已高的王叔,一日三餐都准时派内侍送来茶水饭食。
“傅长璟这个不得好?死奸贼,奸贼!竟敢把尔等幽于此处!”常王傅承佑骂的来送饭食的小宦官垂首而逃。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腌臜阉人,滚,给本王滚,告诉傅长璟那个乱臣贼子,本王要?杀了他,杀了他!”
“你小点声,小点声。”瑞王傅靖柏将一张字墨拿至窗边反复细看,看到一笔歪斜后,气馁地?将手中的纸丢于地?下,“我这字啊,又写?歪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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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纸厚重地?铺满了大殿,随着开门带进来的风声哗啦作响,如?厚雪飘飞。
纸张上写?的多?是?些以表相思的情诗。
“遥将一点泪,远寄如?花人。”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四哥啊,如?今贼子作乱,满城风雨,你怎么还写?的下这种东西啊?”傅承佑恨铁不成钢,往嘴里?狠狠的塞了一块肉。
傅靖柏不予理会,手中的狼毫蘸取浓墨,款款写?下一行情诗,口中独自呢喃:“你急什么,骂两句便能出去了?一把老骨头本就活不了几年?,急坏了身子更是?雪上加霜。且待我写?一封书信寄于我妻,让她莫要?忧心才好?。你来替我看看,选哪一张比较好??”
傅承佑简直惊愕无语,他自小便跟着四哥混于一处到处玩乐,将他的庸碌闲散与得过且过学了个透彻。也正因此,他们?二人才能躲过先帝的疑心,安然至今。
可如?今都什么时候了,陛下那边无一丝消息,燕京这边乱作一团,傅长璟大肆囚禁官员,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这四哥却还能如?此逍遥自在地?为妻子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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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是?写?上成百上千张,你送得出去吗你!”傅承佑无奈拂袖,兀自别过身去。
傅靖柏望着透过窗纱的清辉,长叹:“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王兄啊……你气死我了你!”
“莫气莫气,你莫要?恼我这些诗。”傅靖柏执笔虚虚一点,“能救你我之法,就在其中啊。”
殿门大开,月色入室,照的满地?纸张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