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已做出这?个选择,那事到如今,便再也回不了头。谁也不能?替他回头,为他说一句话?,下一个跪。

但他们记得,他们也知道。

只要世间还剩心中清白之人,就不算真正?的暗无天?日。

光亮总会冲破阴霾,将?一切真相呈至风中,任它随风去往各处。

褚家树大根深,褚穆阳获罪后,即刻将?所有罪责独揽,是以褚家虽受到强大震慑,但现下仍然屹立不倒。

后党官员一开始见朝臣纷纷跪于殿外为程绍礼鸣冤,便抓到时?机,也哀叹褚穆阳有冤,提出要重?查此案。

可如今见前几日还义正?言辞的一行人突然沉默如山,谁也不提程绍礼的冤情,令他们都不禁心生急虑。

那些人若止下声息,便是等于承认程绍礼确实是贪黩官银,罪有应得。

那他们便一时?找不到缘由以求重?查此案。褚穆阳自然也不能?全身而退,片叶不沾。

裴谙棠与谢临意因在?宫中出手伤人,打架滋事,身为官员却目无法度,以下犯上,各被罚俸半年。

谢临意再次见到温乐衍时?,是在?三?日后的早朝结束,来者面骨清瘦,颓然沉废。

两人于宫门擦肩而过,却只是淡淡一眼,相顾无言。

谢临意有悔,但悔痛交织,便盘踞在?心头疏散不开。

他不该下手那样重?。

无人之处,他涩然道:“对不起。”

温乐衍自嘲地沁了一声短笑:“你为何不打死我,我都想自己打死我自己。”

“要死还不容易?直接寻把刀往脖子上一抹。可再想活,就难了。”谢临意衣襟随风狂摆,“老?师想让我们活着,我们便要去做更多事,要让他看见他所期待的大晏。你也不算是个无用之人,你活着比死了能?做的事要多得多。”

温乐衍眸光微动,终归还是疏冷转身,与他背道而驰。

瑶台有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