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这?一点?,与殿下是相同的。”裴谙棠此时神色彻底黯淡,唯余陌生,先前那一层浮于?表面的平静一扫而空,“若是心中无恨,臣为何还要在这?朝堂之上呢?”
傅长璟疑问:“是吗?可?我竟看不出一丝一毫。”
裴谙棠如漆般晶黑的瞳仁闪动,其中激漾着的是凛凛寒芒,“那臣要如何做,才能让殿下看出来。可?要同殿下一样,残害旁人性命,去报自己的仇?结果还只?能扬汤止沸,却终不能釜底抽薪,有殿下此举殷鉴不远,臣卑贱之躯,胸无谋略,不敢效仿。”
“那依你高见?,我不该这?样做,就该让它顺其自然,让奸恶安枕于?榻,让泉下之人含恨终生?”傅长璟问。
“不,只?是相劝殿下,切莫废徒劳之功。”
裴谙棠声色醇厚:“殿下若能立刻拔剑手刃仇人,臣心中定会?喜不自胜。但是,无一击得手这?个可?能。既然做不了?,倾囊一掷便会?让自己身陷祸端,还会?搭上无辜之人的性命,自己心中的怨恨也照样难以消解。为何不保全自身,从长计议。”
“记住自己真正的仇人,而无辜之人,从不是殿下的仇人,他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记住自己真正的仇人。
傅长璟心间一紧,目光随之幽深。
他真正的仇人,他真的要与他们沆瀣一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