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走了?,便再不能回头。

下次再相见?,不知可?还有今日这?般说话的机会?了?。

“臣告退。”

裴谙棠清旷之声响起,转身离去。

傅长璟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排排宫墙后?,绯红衣摆随风肆意飘扬,终湮没在无垠天地间。

御书房,香炉中的龙涎香缭绕绵延。

傅长璟踏上洁净无尘的墨青石板,见?满面愁容的帝王正在批奏折。

他二?话不说,撩跑跪下拜见?:“臣参见?陛下。”

“王兄来啦。”傅长麟上前亲扶他,立即唤人给他上座赐茶,“王兄不必行此大礼。”

“陛下是君,当受大礼。”傅长璟话音沉顿,视线却停留在傅长麟脸上,似乎要从他的神色中洞悉出他心中所想。

“朕唯你一个兄长,朕与你之间,自然是旁人不可?比的。”傅长麟琅然一笑?。

阿霁提醒他要拭目静心看人,往后?要小心熙王兄。裴谙棠也曾告知他,一切人与事若尚不明朗,轻举妄动便必遭反噬,不动则是上上之举。

暂时不动。

那他便不能表露其他,要像从前一样待傅长璟,甚至是更亲昵和顺。

他也希望熙王兄能暂时放下往事,如往常一样安稳度日。

如此一来,对一切都好。

傅长璟听他这?番言辞,紧扣的心松动几分,“谢陛下。”

他坐下时,忽然看见?桌上的玉盘中摆着一样熟悉的点?心,一盘白玉方糕已被吃的只?剩三?块。

“陛下还是喜欢吃这?白玉方糕?”

“喜欢啊。”傅长麟点?头,提起幼年时初次吃到时的情景,“当年朕被翰林院那个老太傅训斥,打了?五下手板。王兄你塞了?一块白玉方糕给朕吃,朕瞬间觉得挨手板也不疼了?。可?后?来你说这?白玉方糕只?有文瑞殿的厨子才会?做,朕便每日缠着王兄给我捎点?心吃。”

傅长璟眉头舒展,朦胧茶雾将他的面色覆上一层柔和,他也想到了?当年之事,不禁淡淡一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先帝子嗣稀薄,他与傅长麟是唯余的两位皇子,二?人后?来一同听讲学?,情谊也彼此深厚起来。

他突然深深一怔,傅长麟这?个人,纯真良善,t?好像从小到大亦是如此。

他们之间,其实也并无不可?逾越的隔阂。

“王兄,朕对你心中有愧。”傅长麟亲自为他斟满热茶,“雍阳贫瘠,三?年绝不好过,可?朕当年也是无法?……如今不同了?,王兄想留在燕京吗?等过了?眼下,你与温家姐姐便长居燕京罢。只?是如今事态混乱不明,还需王兄暂且回去避一避。”

傅长璟心头像被何物猛然敲击,震荡轰鸣,神思宛若豁然开朗般通达。

是啊,三?年前,傅长麟不过才登基两年,根基远不如如今稳固。

当年褚后?想方设法?以最不堪之罪除去了?他母妃,苦于?他毕竟姓傅,不能处置了?他,只?能令他成为名不正言不顺的罪妃之子。

又怎会?容许他继续留在燕京,从而横生枝节,激起变数。

纵使傅长麟有心让他去何处,褚党想来也必会?极力?上书反对。

唯有雍阳这?个不起眼的地方,才能让他安度接下来那几年的昏暗时光。

他真正的仇人是谁,是褚家,不是除褚家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而他怎能听信一两句虚妄之言,就与他恨了?五年的仇人相谋。

可?若不想违背初心,那他孑然一身又能谋求到什么呢。

他如今又觉得眼前浮现起一层看不清的雾。

他到底想要什么?他自己又不清楚了?……

思来想去,那夜那些狂肆滋长且不为人知的疯念,只?能归结于?一时受奸人蒙蔽。

“陛下何出此言,陛下待臣之恩情,臣铭记在心,感激不尽。雍阳如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