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行,尽快回雍阳。”
见识到了他的冷漠无?情后,温乐衍觉得那道映在地上恍惚的虚影满是陌生与冰凉。
他话语喑哑:“你对我姐姐,可是真?心?”
今夜,唯有他这句话,傅长璟不加犹豫,旋即便道:“我对阿迎,至真?至纯。若非真?心,我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好。”温乐衍深抿着嘴角,“那你便多想想她,就此收手。今后见了你,我温乐衍,还能唤你一声姐夫。”
傅长璟眼前倏地闪入一道倩影,这是唯一一丝能抚慰他心中幽暗波澜的葳蕤春晖。
为了她,这些琼楼玉宇他可以抛之脑后,为了她,他可以忍下心中的仇恨,蛰伏在雍阳三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我定会护好她。”
“记得我的话,也?记得你今日之言。”温乐衍将?棋盘上的黑子尽数收走,边起身?边道,“你输了,这全燕京还找不出第?三个人能赢我。”
雨声渐熄,他展了展微皱的衣袍,终究没碰傅长璟为他斟的那盏凉透的茶水。
他转身?伸手接过下人送上来的伞,大步轻快地走入雨中。
傅长璟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眼中起伏的光亮也?不知?是什么?。
他长袖不经意间拂过棋盘,所有棋子如雨点炸开?般落地,黑白相间,清脆相击。
屏风后一道浓沉的阴影缓缓走出,影子立于洒落满地的棋子间岿然不动,只响起浑厚沧桑的话语:“殿下果真?要回雍阳吗?”
傅长璟起身?,心事万重地踱步,烛光之下,他的身?影在周遭黑暗下修长缥缈。
半晌后,他才冷声答背后之人:“我回不回,又与你何干?你自雍阳跟了我一路,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老者面容黄瘦,两块丑陋的疤纹延伸至嘴角,耷拉的眼皮却与接下来高声的话语万分不入,“殿下不知?我要做什么?,我却知?殿下心中所有的愤懑不平与怨恨不甘,殿下在雍阳三年,虽远离繁华的皇城,清闲度日,但心胸中难掩的炽烈热望却从未消亡过一丝。”
“殿下当?年深得先帝宠爱,若无?那桩事,如今龙椅上坐的绝非那优柔寡断的黄口小儿。”
傅长璟猛然怔忡,抽出剑架上的长剑,雪白的剑声锃亮晃眼,直指那人颈侧。
“我竟不知?你是哪方贼子,你在我府上口出狂言,大逆不道,就不怕我一刀杀了你?”
老者似乎是料定那剑身?见不了血,幽幽一笑:“殿下难道心中就从未这般想过?”
傅长璟握紧剑柄的手掌松动一丝。
这么?多年,就如同一场梦一般,他多想一醒来,还依偎在母妃怀中,还在父皇身?前练字读书。
可一睁眼,他如今只是个不受人待见的闲王罢了。
老者窥见他眼底的情绪,“殿下如今进退失据,从无?一人真?正在意您。当?今陛下待您宽厚,是因为他刚即位,若即刻对手足赶尽杀绝,有负帝王贤明之称。方才温二公子给您指的那条路,也?不是为了您而深谋,而是为了王妃,他不想让他的姐姐因殿下您身?陷祸端,因此让殿下您安守封地。他可不知?殿下的心,也?不知?您心中所想。”
傅长璟冷眼一扫,那老者又佯装纠正,“老朽年纪大了,竟忘了一个人,这世间若还有人真?正在意您的,那便只有王妃了。王妃在殿下身?边三年,对您用情至深,殿下真?的认为,在雍阳那个偏荒之地厮守一生,就是给了王妃与将?来您的孩子最好之物吗?”
傅长璟放下那把剑,垂首不语。
阿迎跟着他,三年间算是吃苦了。
她本该是在那玉阙楼台之上,如今却跟着他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