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细月是贱籍,在?教坊司七年,一举一动皆不能妄自随行,难道她是七年前就认识指使她的人了?

那些拳脚功夫也是全家?还未获罪时在?闺中习得的?

背后那个人身份不同寻常,而?细月却是身份坐实,这名册与身契也真真切切摆在?这,她的确就是七年前没入贱籍的罪臣之女。

她一个普通的罪臣家?眷,与宫中朝堂都毫无牵扯。

那人又是如何让她能舍弃性?命,心甘情愿铤而?走险的呢?

一个人就算无条件听命于?另一人,也要有打动她内心深处,让她甘愿这么做的原因。

行刺一事,无论成败,都难逃一死。

这么做,于?她而?言,又能得到什么?

裴谙棠看着?桌上?的纸张被风吹的乍开四起,思绪也随之阔散开来,望向温乐衍,“钱五替钱平顶罪,甚至甘愿一死,你觉得这样做,与他而?言,又能得到什么?”

他二人早已?默契无间,他这试探一问,也料到温乐衍能与他想到一处去?。

温乐衍顿住捻着?纸张的手指,突然长屏一口气,想是也瞬间明白了什么,施施然道出一句:“不为金钱铜臭,也绝非功名利禄,而?是为了心中的情谊。”

世上?情谊有很多,血浓于?水如亲情,矢志不渝如爱情,君子一诺如友情,忠心不二如主仆情……

世间芸芸众生,纵使千人千面,但人人也都生长在?这些情谊当中。

有些时候,重情之人往往比重利之人内心更坚定、更纯粹。

裴谙棠:“若我们的猜测成真,那苏芳与细月和?她们背后那人之间,就还有更深的关系。”

唯有这层更深的关系,才能让她们甘愿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难得的短暂寂静后,外面又起了骚乱。

先前那姓许的都事面色慌张,带着?人匆匆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