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少得有四十?两罢?”凌玉枝虚虚瞄了一眼,不禁慨叹,这偌大的燕京城真是挥金如土啊。

她心头颤了颤,将手上那支玉兰镂花流苏步摇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

江潇潇见她方才装作?阔绰,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精致之物,调侃她:“阿枝,你?放回去做什么,你?戴这个正好看,买了它罢,区区四十?两。”

凌玉枝失笑,轻轻掐了她一下,“这要?是碰坏了颗珠子,我可赔不起。”

她还是目光不舍得移开,又问道:“我戴上真的好看吗?我只敢稍稍比一下,不敢真试。”

江潇潇早将她方才爱不释手的情形尽收眼底,那玉兰花流苏细碎灵巧,细小的玉珠花蕊轻轻摇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她灵动?圆亮的眉眼和白皙的肤色相称,宛如初绽的芙蓉花般娇艳动?人?。

“真的美极了,你?戴上那真是……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你?胡说。”凌玉枝嗔她一眼,开心得尾音轻颤。得以?看出她是真的十?分喜欢那支步摇,可最终还是多看了几眼,依依不舍地?放回去,“走罢。”

对面那家店肆也是两层高楼林立,门前的灯盏皆雕刻上各种字画诗词,在一众喧嚣夺目的酒楼中显得格外清新风雅。

凌玉枝一眼认出这便是她最想来逛的地?方,绘妙楼。

“对面是绘妙楼,可要?去看看?”

江潇潇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略微耳熟:“可是你?先前同我说过的,比我们那的闲韵阁书还多的绘妙楼?”

“看这派头,应当错不了。”凌玉枝点头,“菡真和一鸣要?去看看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贺菡真与她们一同出来,今日难得欢喜,一路都?兴致浓烈,笑答:“走罢,今日还早,都?去逛逛。”

贺一鸣乖乖地?跟在身后:“我不认识,自然是跟着姐姐们。”

绘妙楼正挨着一家酒楼,几个华服男子从隔壁酒楼出来,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这群人?口中粗鄙呷笑之声传的悠远。

“我说温兄,那日陪我们吃酒的那小娘子,今晚还来给我们唱曲儿吗?”

“怕是惹的人?生?气不肯来了。”

立即有几人?应和,“要?我说,这小娼妇果真不识抬举,也不知整日里装什么清高?”

被唤作?温兄的那人?戏谑笑骂:“还不都?是你?们这群粗人?冒犯了絮娘,她这几日拿乔作?怪说什么也不肯出来见客,今日需得去好生?哄一哄才是。”

他?话语漂浮顿挫,明显是喝多了。

江潇潇听到这声音,浑身猛然一震,双拳收紧,红润的指尖挤压得毫无血色。

凌玉枝也觉得这声音耳熟,回头一看江潇潇,她早已瞳孔幽黑闪动?,眼底蓦然结了一层凝霜,又似有一团暗火要?将那层霜寒炽化。

那几个纨绔子弟一前一后,口中满是吹嘘之言。

为首的绿衣男子满身酒气,打了个酒嗝,见了江潇潇也明显一愣。

他?皱着眉故作?回忆,忽然一声冷言嗤笑,高声呼道:“呦,这燕京城还真是什么猫狗都?能来了,你?到这来做什么?我昨日在千金坊可不曾见到你?啊。”

这人?便是吏部尚书府温家找回的小儿子温远,此人?幼年时流落江南,直至半年前才被找回。先前被章州清安县李家所收养,名为李重言。

千金坊一听便是哪处戏楼乐坊的名字,因那桩荒唐婚约,他?对江潇潇怀恨在心,如今说这话便是故意折辱她。

江潇潇面色冷肃,眸中压不住愠色,扫过去的目光锐利万分。

她那段时日,日日夜夜恶心痛恨透了这个人?,早恨不得一把刀在他?身上捅几个窟窿。

温远旁边那几个纨绔看起了热闹,斜眼笑道:“阿远,这是谁啊?你?的旧情人??”

“这等姿色,还不如千金坊的姑娘,我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