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菡真了。”

贺菡真眼底微黯,摇头道:“哪里辛苦,我从前在大伯家干得活可比这多多了。”

江潇潇见她神色幽滞,话音渐弱,便急忙岔开话题:“早上的生意如何啊?”

“还不错,与往常差不多。”贺菡真眸光一转,终于恢复淡雅之色。

“那就好?,今日我们来迟了,明?日便让我和阿枝来做。”

“哪里就分的这么清了。”贺菡真嗔笑,“你们莫非不把我当朋友,桩桩件件算的这般清楚。”

“绝非如此?的!”

话音才落,凌玉枝与贺一鸣已提着一只烧鹅回来,烧鹅肥美金黄,连油纸都被汁水浸透。

“快看,这只大不大?真是头都要?挤破了。”凌玉枝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贺一鸣紧抿着嘴,走到贺菡真身旁小声:“姐姐,是阿枝姐姐付的钱。”

贺菡真正要?说些什么。

凌玉枝却已将那层油纸扒开,随和一笑:“没关?系没关?系,一只烧鹅而已,别客气。可香了,我们把晌午饭提前吃了如何?然后下午去?街上添点食材,到处逛逛。”

贺菡真展颜:“好?,来燕京这么久,我也?没去?街中逛过。”

凌玉枝心道:她倒是逛过一次,不过那并不有趣,也?不值得回忆,差点小命不保。

午饭随意炒了几碟菜,几人把这只烧鹅一扫而光,稍稍歇息了片刻。

午后天又阴了下去?,天气舒适宜人,四个人走入燕京城繁华熙攘的长街。

怜我怜卿(四)

大晏最繁华之处莫过于京都四街, 一路车马粼粼。

路过香雾缭绕的茶摊,摊铺之上吆喝声起伏,锦衣华服的男子接连步入绿瓦红墙的气派酒楼内, 座上觥筹人?影, 笙歌鼎沸。

凌玉枝顿步,目光停留在那高朋满座间,发出喟叹,“我以后要开一间比这家还出名的酒楼!”

她想自己开,自己做主,而不是当老板的伙计与厨娘。

江潇潇与贺菡真也停下脚步,见那青檐绿瓦辉煌耀目, 再听她这昂扬激荡的愿望, 也不禁泛起遐想。

“那我也想一下,日后坐在这么大的酒楼里算着一本?本?厚厚的账簿……”江潇潇眼中忽亮。

贺菡真附和:“还有管弦丝竹, 雅间阁楼不能少。”

凌玉枝笑得嘴角弯弯:“到时候我们当东家,你?们一个管账,一个管内务, 我就来钻研菜谱。”

“真的会有t?这么一日吗?”

凌玉枝几乎是立即点头:“当然了,努力赚钱, 想要?的都?会有。”

这句话还真是适用于任何时代。

她们一个来自百年前的时代, 飞扬明媚, 无论何时都?有着满腔的热望与斗志。

一个长于江南, 性子洒脱坚毅, 有时自卑自怨,但却?依旧勇往直前。

一个辗转颠沛, 受尽磋磨苦难却?依旧顽强不屈,仍心存善意, 温柔和蔼。

都?是芳年华月的姑娘,来自不同之处,但因缘际会,相聚在此刻,双双明亮的眼眸中都?为心中的愿望泛起汹涌的炽热。

“典玉阁?”

四人?继续向前走着,一座雕饰的光彩夺目的两层楼台横现眼前,牌匾上用清秀簪花小楷写着典玉阁三个大字。

衣着富丽的男男女女从楼中进出,不时带出一阵沁人?的馨香。

凌玉枝好奇问:“典玉阁是做什么生?意的,这般热闹?”

贺菡真刚来燕京时路过典玉阁,她回忆着,“我之前路过稍稍看了看,应是卖女子的头面首饰与香粉胭脂的。”

凌玉枝听罢,眼中直亮,她只喜欢三个地?方,卖吃食的、卖首饰的与卖话本?小说的。

江潇潇知道她又走不动?了,出言提点她,“阿枝,努力赚钱,开酒楼呢。”

典玉阁门外迎客的伙计见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