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是何意,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有不?少?中立派的官员已纷纷看向温乐衍,开始神色闪烁。

温乐衍暗咬着?牙,掀眸对上赵远山那得志之样,怒火终于冲出:“赵远山,你少?血口喷人,我杀曾松宜做什么?”

“陛下,臣并无此意。”赵远山也看向他,随后缓缓转过头,拱手恭敬道,“只是臣认为,今日所有接触过饭菜之人,都有嫌疑罢了。”

他故意说得这般中肯,就是要引起身后那帮摇摆不?定之人的肯定。

今日在宫中他这般说,明日早朝在朝堂上他还会?这般说,到时候还会?更多褚党中人帮着?他说。

他们只是想利用这空子,利用不?知情之人的议论?,来大力攻讦、排除异己罢了。

谢临意冷冷听着?,忍着?一腔愤意,但他不?能当即驳斥,只因赵远山这话滴水不?漏。

傅长麟眼中满是忧虑,十分纠结地凝望向温乐衍,他知道,不?可能是他。

但他是皇帝,有些事,他不?能独断专行。

这也是他五年来对这个位置没?有一丝留恋的原因。

他喜欢自由自在,喜欢畅所欲言,从来不?喜欢这宫墙的束缚,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不?能顺应丝毫自己的心。

甚至连明明心中一清二楚的事,都要像个傻子一般装作糊涂不?能言明。

温乐衍对上傅长麟的目光,淡淡对他一笑。

他知道,他不?能让陛下为难。

同时,他也在责备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一些发现,早一些阻止。如今这个局面,就权当是惩罚自己这一次的疏忽与大意罢。

下一次,他绝不?会?放过他们一丝蛛丝马迹。

在一行人的注视下,他再次跪地俯首,深深道:“陛下,臣刑部?侍郎温乐衍,就罪犯曾松宜被毒杀一案,引咎责躬,自请停职查办。”

雾失楼台(三)

夜色深深, 裴谙棠昨日答应了凌玉枝,待今日下衙回来,便?带她去见老师。

“只这两样, 还?需要再买点别的什么吗?”凌玉枝拎着一袋麻片糕与杏干肉从店肆出来, 觉得这些东西过于朴素,担忧地问着裴谙棠可还需要买些别的东西。

裴谙棠换了一身素白云纹常t?服,溶溶夜色中衬得整个人越发清冷俊雅。

他笑了一声?,“不需要了,老师从不爱吃或用那些奢华之物,这么多年,我也就只见过他喜欢吃这两样。”

他牵过凌玉的手, 又道:“别担心, 你这样好,老师他定会喜欢你的。”

“我不担心, 反正有你在。”凌玉枝笑道。

不起眼的宅院前唯有一盏微灯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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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谙棠伸手扣响门上的铜环,内心泛起不知名的汹涌,这也是他回京第一次来拜访老师。

盛叔即刻打开门, 一见是他,大喜过望:“是裴大人啊, 半年未见了, 快快请进。”

裴谙棠在程家住了将近十年, 盛叔于他, 也是亲人般的存在。

他谦谦一笑, 忙道:“盛叔,您可别这般叫我, 直唤我的名便?行。”

盛叔好好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模样身形如旧, 才移开眼,注意到了身后的凌玉枝。

凌玉枝见这老伯面善和蔼,也和善地?甜甜唤了他一声?,“盛叔好。”

盛叔点点头,轻声?疑问:“阿棠,不知身后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心悦之人。”裴谙棠靠近凌玉枝,眉眼中满是柔意。

盛叔一愣,布满沟壑的眼角一跳,当即喜笑颜开,“如此……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夜里外头凉,你与这位姑娘快快进来,我去通报老爷一声?。”

“老爷,老爷,阿棠来了,还?带了位姑娘来!”他敲开门,对着案前一道人影大喊。

程绍礼放下手中的折子,凝重?肃穆的神情瞬息间消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