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但他既然领了这个官职, 就要将在这个位置下该做的事做好。
一迈进府衙, 便见洒扫的小?吏坐在各处闲谈, 几位有官职的青年连官服都未曾换, 身穿常服匆匆赶来, 甚至手?中拎着?各类朝食。
整个府衙都透露着?一股极其散漫之感。
众人见裴谙棠身着?官服,挂着?牙牌, 便知他是新?来的通判大人。
官职比他低的从?他身侧走过只是微微见礼,神色淡然, 并无一丝逢迎之意,官职比他高?之人更是直接略过他而去。
众人心知肚明,他这次回京若官复原职,那便是依旧深得圣上?重用,前途光明。
可他这次回京被调到明开府,还?只是个小?小?的通判,明摆着?圣上?因南州一案对他已心有芥蒂,程绍礼对这个学生说不定也不再寄予厚望。
说得难听些,他一个得罪了褚家的前朝李党余孽,举目无亲,若再无师长与君王的信任,又能爬得了多?高?,走得了多?久。
恐怕得缩在这明开府,与他们一样?被人叫做酒囊饭袋之辈了。
裴谙棠却不在意,遇到同他行礼之人,他便笑着?拱手?回应,有直直略过他之人,他也不去硬碰。
正决定要去拜见上?官明开府府尹时?,却被身后一声清润之声叫住。
“裴大人留步。”
裴谙棠一回头,只见一位身形清瘦,相?貌端正,身着?青色官服的年轻男子快步朝他走来。
看?他的官服,大概是明开府的哪位官员,且还?比自己低上?一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谙棠转过身,微躬身躯回礼。
来者见状,礼却行得更深,笑道:“岂敢,下官明开府推官,姓梁,字延春。不知裴大人可还?记得下官?”
裴谙棠微微皱眉,指尖在长袖中虚虚轻点,似乎在思索,而后神情一惊:“延春?元嘉二年,我们在贡院见过。”
“正是,正是。那年殿试,天寒大雪,我受冻难耐,你借了一双护膝给我。”梁延春见他还?如三年前那般亲和?温润,也渐渐熟络起来,“后来你高?中当科探花,我是那年的二甲一十七名,在雍阳府谷河县当了三年教谕,半年前才回京。”
裴谙棠依旧笑得和?润:“延春卓绝之才,往后定能再步步高?升。”
虽先前只有过一面之缘,但他当年在与梁延春几句轻谈中便看?出他富有才学,乃是周正通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