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脚步时?,那几道?人影缓缓游走,向他而来。
身后闪出的一道?剑光晃得?他双目一阵眩晕,他一侧身,凛冽的剑锋从他颈侧忽穿而过,竟齐齐削下?他鬓角几捋发丝。
他慌张退至墙边,长?剑刺入他身后的铜墙铁壁。
方才在身后跟着他的人一双阴鸷的眼中满是寒芒,居高临下?对?他道?:“曾知?府原来怕死啊,既是怕死,九州之下?,为何不?一直躲下?去?偏偏要?跑到燕京来送死。”
说话的是宵云司副使秦业。
曾松宜粗喘着气,一滴汗从额间滴下?,却摊手悠悠笑道?:“你们在抓我?,朝廷也在抓我?,各处天罗地网,我?又能躲到何处去?”
“那我?送大人去个好去处,让你也能安心些。”秦业握着刀柄的手腕一转。
“慢着。”曾松宜喉结微动?,闭起?眼仿佛都能感?受到刀尖带着风指向他脖颈跳动?的青筋,“我?既敢来燕京,你们就不?怕我?鱼死网破?”
秦业眼皮一跳,眼中冰冷狠厉:“你想?做什么?”
他确实也疑惑不?解,半年?前南州事发,褚大人猜测卢知?节可能受不?住严刑会供出曾松宜后,他们本是想?抢先一步了结曾松宜的。
可这个曾松宜胆小如鼠,却狡诈多?疑,竟赶在他们来灭口前弃任而逃,他们与朝廷的人找了大半年?都无果。
因此褚太后与穆阳虽依旧派人在各地四处搜寻他,一边也在燕京各处设了眼线,就是防止曾松宜知?道?的太多?,落入他方之手。
可曾松宜如今又为何会主动?跑到燕京来送死?且燕京各处隐匿着两方人马待命,他又是如何躲过重重防线,顺利入京的。
如今听他这一番话,秦业更是觉得?此人不?简单。
曾松宜见他手中果然松散了几分,又道?:“你们若非要?做到鸟尽弓藏的地步,我?也只能把心里不?敢说的说出来了。”
“我?已安排好,今夜我?若有何意外,明日一早,一封罪书就会被呈至御案,那封罪书里,我?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写了下?来,连褚大人远在燕京与我?通信用的是何种?信纸我?都写的一清二楚。”
秦业冷笑一声:“你自身都难保,还?有闲工夫写罪书?”
曾松宜也壮起?胆子直视他,露出森森白牙:“我?若真自身难保,又是如何进得?来这耳目成网的燕京城?”
他试探地移开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理了理身上起?了褶皱的衣袍:“秦副使,劳你回去告诉褚大人,明日午时?,让他备好五万两在珍味楼等我?,我?只拿我?想?要?的东西。”
平日里都是褚穆阳这个奸贼高高在上的命令他,今日终于能硬气一回威胁到他头上,他胸膛挺起?,“明日我?要?见到人,若敢耍花招,这封罪书便会传遍整个皇城。”
话音刚落,他从袖中甩出几支精细的袖箭,秦业心下?一动?,立即转身闪躲。
待袖箭尽数落地,只见曾松宜踩着屋檐踏着夜色在另一位身着斗篷之人的携护下?没了踪影。
陌路同心
天还?未亮, 裴谙棠便去了趟吏部领了牙牌,赶在衙门点卯前去明开府应值。
明开府虽在燕京地?界,说到底也还是地方衙门。
燕京所设官署众多?, 在权利与职能的层层覆盖之下, 明开府清闲散漫,甚至比不上江南等地的一些地方州府。
裴谙棠拿着?牙牌,站在晨曦中淡淡一笑。
就如凌玉枝所说,世事无常,明日还?未到来,哪知事态变化。他心中隐隐察觉,这个明开府通判, 绝不能定住他往后的宦海。
他要回到六部中枢, 才能离那团暗潮更进一步。
但当下,在其位谋其政, 无论是清安知县还?是明开府通判,它们只是一t?个官职,那顶官帽悬在那, 朝中就总要有人去戴。
别人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