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景色一片秋高气爽,也不知到了何处,那条蜿蜒曲折的河水渐渐流的迟缓,湿润山路渐成通坦的官道。

凌玉枝回头深深一望,她现?下还不知,离她越来越远的那方江南水乡,是她往后在凶险中沉浮飘转时心中的无限希冀,是一处日思夜想的心中桃源。

初到燕京

三?天三?夜, 越过一路山高水长?,马车终于进了燕京城。

快到燕京境内的途中,凌玉枝未掀起一次车帘。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车里听着帘外此起?彼伏的喧嚣。

这种?熙攘之感?不?同于章州, 在那里不?管多?热闹, 她听出来的更多是一种闲适与安宁。

而这里是陌生的口音,传入耳中的话语带着一丝急躁与风火。

等到马车缓缓停下?,已是夜色浓重。

裴谙棠先下?了车,熟悉的城楼、瓦舍、亭台再次映入他眼中,他并未过多?流连,因为这里他太熟悉了。

他伸出手牢牢扶着凌玉枝:“阿枝,到了。”

凌玉枝搭上他的手踏着木阶下?车。

此处正是街市口, 她一下?车便置身于华灯初上的夜景中。

到处车马粼粼、熙熙攘攘, 在夺目璀璨的灯火中,花天锦地的店肆楼台林立在眼前。

宝马雕车, 绣户珠帘,灯火交辉,处处繁华太平之象。

接汉疑星落, 依楼似月悬。

烟火似星雨般坠落,乐楼的管弦箜篌声如天上之音倾泻至人间, 鼓乐齐鸣, 石破天惊。

“好漂亮。”她眼中轻眨, 眸中便闪着升天绚烂的火光, “今日是庙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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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谙棠见她目不?暇接的神情, 为她侧身当着缓缓驶过的一辆马车,答道?:“是的, 燕京每年?在中秋节前都有庙会,我?们回来得?还?正是时?候。”

燕京富贵繁华, 冠盖如云,这里的人皆是成群结队,纸醉金迷。

人人渴求的青云之路便藏匿在这连接权利与欲望的皇城中,纵使乱花迷人眼,也照样有人奋不?顾身、一往直前。

江潇潇下?车时?也早已看呆了,那火树银花照入眼帘,她直直站那看了好久。

“阿枝,燕京真大,我?们那里的灯会就远不?及这里了。”

凌玉枝拉着她去看摊铺上的瓷娃娃,那兔状陶瓷杯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是啊,太漂亮了,等晚一点我?们再去各处逛逛。”

城门另一侧终于走来一个人,这人一袭青衣,高挑白净,清朗俊逸,通身透着一股洒脱之气,正边扬手边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算到他们今日晚就能到燕京,温乐衍下?了衙便早早在酒楼订了一间席面。

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来,百无聊赖之下?他便在街中四处游走闲逛。

“你们总算到了,我?在酒楼订的席面都凉透了。”

“难得?你没一个人全吃了。”谢临意轻笑一声。

温乐衍也冷嘲他,“那桌席面可不?便宜,待会儿每个人给我?十两银子。”

裴谙棠也淡淡一笑,神情渐渐松散了许多?,“那我?无福消受,不?如回家做几碟清粥小菜,倒也无需破费这般多?。”

温乐衍一摆手:“走罢走罢,本公子阔绰得?很,便是再请十顿都请得?起?。”

正好凌玉枝与江潇潇捧着几件精致灵巧的小玩意从热闹的街市中回来。

温乐衍倒也不?意外,佯装惊奇一声:“这么多?人啊。”

“温侍郎啊,好久不?见,我?在期待你的著作呢。”凌玉枝上次对?他印象还?不?错,这人说话做事面面俱到,为人随和圆融。

温乐衍颔首:“又见面了,早就猜到他们会带你们来玩。”

可提到“著作”他还?真有些心虚,新稿只写到一半,近来事多?,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