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影,这道身影,又要远行兼程,离开这方挂念之地?了。
所?幸,这次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个,有人会陪着他去下一个地?方。
“你也舍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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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枝语气夹杂着淡淡的忧愁。
裴谙棠忽然想起她坐在满院榴花之下的那个夜晚,今夜,枝叶繁茂,但花已谢尽。
可她人还依旧坐在同一个位置。
他走过去,于?她身旁坐下,话音格外?醇厚:“嗯,是很舍不得,我从燕京来时,更多的是对那里的人留恋。可今日即将从这里离去时,心中不仅对这里的人不舍,对这个地?方也眷恋无比。”
凌玉枝捻起桌面上?的一片枯叶,在手中婆娑轻捻,“我记得你说?过,有些事不是不想做就能?不做的,对吗?”
岁月不可能?会为?某一个人永远停留住脚步,日子往前走,一切的故事便还在继续。
“嗯。”裴谙棠当然还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只是在当下,他脑中突然又闪过两句话,“只有把不想做之事做完,后面才都是想做的事。”
凌玉枝微微一笑:“所?以?,我们一定还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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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气寒凉,起了层白蒙蒙的雾。
苏家所?有人一大早便赶来栈口?相送。
苏瑞渊已大好?,笔直的脊背挺立在栈口?内,一脸严肃的看着谢临意,“潇潇长这么大从未去过远地?方,我们家从来不贪图什么荣华富贵,她既想跟着你走这一趟,你务必好?好?待她。”
“您放心,我在一日,便护着她一日。”
谢临意再次里外?查看了一番马车,车上?宽敞舒适,软厚的垫褥垫了好?几层,车内放着一只木匣,匣内装的都是一些吃食零嘴。
江潇潇站在门口?搀扶着苏瑞渊,看着谢临意在马车中忙上?忙下。
苏瑞渊拍了拍她的手,慈爱的目光定定望向她:“潇潇,想去便去,你长大了,不该总待在我这老头子身边。我身子还硬朗,你想去何处转转便只管去。我知道你一贯最是懂事,有些事不用我说?,你心里定是清楚,我啊,就当你是出去t?和?朋友散散心,好?好?地?玩一场。”
江潇潇只觉眼底泛起一阵酸涩。
人生很长,九州也很大,她也不想一生都只待在一处,都只能?看见眼中一隅,她也想跟着大家去更大的地?方看看。
她身旁有亲人、有朋友,还有她心爱之人,她如今觉得,这些她放在心尖上?的人都不再是扯着自己的牵绊。而是化为?一种无形的后盾与?安稳,在她身旁如影随形。
让她想做任何事时,都能?明白,她的身后还有这些人。
她从来不是孤身一人。
宋诗尔听闻她们要去燕京,也腾出身来相送。
凌玉枝在马车中放包袱,车帘被一阵风掀起,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搭上?裴谙棠的手跳下马车,眉眼一弯,向远方招手:“宋姐姐,你怎么来了,要与?我们一同去燕京?”
宋诗尔身穿一件淡紫色长裙,整个人绰约多姿,温婉大方,面色透着一层红润,人比上?次相见变得更加娴雅了几分。
“你慢些。”她笑着,顺着她的话调笑道,“燕京看来真?是好?地?方,看你们都去,我也有些想去了。”
“那可要考虑把铺子开到那里去?”
“你们先去替我瞧瞧,若是行情不错,我便考虑考虑。”
凌玉枝果决一笑:“好?,等我们的信。”
送行的话说?完,一行人上?了马车,随着车帘缓缓放下,眼中之景也在向后点点推移。
江潇潇还是第一次坐这般大的马车,她好?奇地?掀开帘子探头看着沿途的景色,车轮碾上?一个滑石,头微微碰上?车壁。
虽然不疼,但这突如其来的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