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衍呼吸微沉,目光起了?一丝涩然,“诸位姑娘莫怕,方才这位名唤苏芳的姑娘一直同你?们在一起,你?们可曾察觉她有何?异常之处?”

一名身着?淡青色长裙,名唤落霞的女子还?算镇定,她擦了?擦眼角残余的泪,低低道:“我们本?以为老天有眼,终于让我等脱离苦海,方才还?在谈论出去之后要一同扶持,做些营生,可苏芳她突然便倒地不语,还?吐出了?血……”

狱卒也连连称是,他方才也是亲眼所见这女子突然倒地呕血,顷刻便没了?声息。

自尽而亡,温乐衍暗暗琢磨。

可她们分明就要从那叫苦不迭之地走出去,光明已触手可及,这位名唤苏芳的女子又为何?要这时服毒自尽。

“快来看。”谢临意压低了?声,示意温乐衍过来。

温乐衍随他一同蹲下,谢临意便指着?那女子右手虎口乃至指腹间结的一层厚茧。

温乐衍一看便惊奇道:“指腹这般厚的茧,她若非习武之人,也定然握过刀,绝非是柔弱不堪的女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又想到那具在百花楼中发?现的男尸,生前是被一刀毙命,伤口干净利落。

而苏芳正是百花楼中人,她右手厚茧粗糙,说明她从前至少握过刀。

本?来这些猜想说明不了?什么,也极其有可能是楼中的暗卫杀了?那男子。

但偏偏苏芳在这时候服毒自尽。

恰巧她的身份还?殊为可疑,楼内所有姑娘的户籍皆可在户部一一查到,可唯独苏芳此人的户籍模糊,迟迟未曾查到,无人知晓她家?在何?处,姓甚名谁。

他们先前猜测那名男子是想让帮助百花楼的姑娘才送出暗号求救,最?终暴露身份被害。

可若那男子的死是苏芳所为,苏芳究竟为何?要杀他,之后又为何?要自尽呢。

谢临意拍了?拍衣袍起身,神色不平不淡“各位姑娘可了?解苏芳?对她的生平所知多少?”

“苏芳姐姐是我们后面来的,她也从未提起她是从何?处被这些该千刀万剐的贼子掳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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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意:“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你?们还?记得吗?”

“大约是半个月前。”

又有姑娘继续回忆:“苏芳姐姐比我们大几?岁,性?子冷淡,不爱说话,但我们若找她说话,她也会理?我们。”

她们看苏芳,全当?是如?她们一般的可怜人,刚到这个地方,又怎能在这苦海中作出乐来呢。

“怎么会这样,先是浅碧和深红……这下苏芳也这般想不开。

浅碧和深红便是昨夜血溅百花楼的那两位姑娘。

在一群女子的细细低语和哀泣声中,谢临意让人把那具男尸抬到远处,但能足以让她们看清面庞的地方,问道:“那你?们中可有人认得此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丁桂!”

所有姑娘皆高呼出声,手指绞着?裙角,眼中阵阵惊愕。

谢临意看她们的神情,双眸俱震,继续急促问:“你?们既认识,那他是何?人?”

碧霞眼眶凝满泪水,如?泣如?诉:“他、他是浅碧的表哥,也是百花楼的杂役。浅碧、浅碧与我们说过,她与她表哥互相爱慕,可她家?中那几?年突遭大难,父母离她而去,她无所依靠便上京想做些营生维持生计,可没曾想被人拐骗到百花楼。”

“丁桂上京苦寻了?好久才寻到浅碧的消息,他便塞了?钱财跟着?雇来的杂役一起进楼,只为了?见一眼浅碧。可无论是被略卖来的姑娘还?是杂役,进去了?都被严加看管不能出来。”

为了?心爱的姑娘一路寻至京城,可寻到她后,二人虽每日相望,这片苦海却如?同天堑般将二人遥遥相隔。

温乐衍紧抿着?嘴唇悠悠垂首,他想到了?那日丁桂拦他轿子时穿了?一件极不合身的明黄外衫,那种布料在京中名贵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