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府上钱庄数座,泰和钱庄乃是府上私设的钱庄之一,因私产铺子过多,他一向过问不过来。没曾想这个逆子竟纵自?家钱庄的人拿钱去做这种胆大包天之事。
办事必定人多口杂,若是其下有一人被大理寺抓到,或是嘴不严供出泰和钱庄来,到时他们父子俩乃至全?府上下都在?劫难逃。
褚华洋仰头长叹两?声,得此“孝子”真是此生大幸。
他再也无力训斥,瘫坐在?玫瑰椅上,面容一派惨淡,沙哑疲倦道?:“你?可有想过,若是泰和钱庄暴露,你?我死罪难逃,全?府上下都要败在?你?这个蠢货手里。”
褚安吓得抖如?糠筛:“不会、不会,那施定仁还算是个有点脑子的,由钱庄出面之处,皆是用?雇来的人打理,这些人事成后拿了钱早已被送离了燕京,天涯海角,大理寺的人要何处去寻?唯有……唯有那丰源当铺的掌柜,是施定仁亲自?寻来在?当铺充作暗线的。”
褚华洋急促地问:“那掌柜嘴可牢靠?”
褚安点点头:“爹,这个人您放心,此人名唤高希,是施定仁的远方表亲,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嘴紧的很,就算落到大理寺手中也断断不会胡言乱语。”
“虽是如?此,但此人还是要除。”褚华洋闪了闪深沉的眸光,“如?今只要寻到那胡元丹,便并无确凿的证据指向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府上呆着,我进宫一趟,此番能?不能?保住你?,全?看天意。”
大理寺监牢。
谢临意刚询问了收押在?一处的当晚在?百花楼中的男子,这些人都是些商家子弟,据他们说?是早在?一年前就有人在?茶楼酒馆传播百花楼的消息,进楼的暗号也及其隐蔽,信物与诗文暗号每三日一换。
信物与暗号由楼中管事一一发放,没有信物或是对不上暗号者皆进不去这百花楼。由于怕牵扯到朝廷,这些人也只敢邀请一些非官宦人家的商家子弟,如?此一来,照样能?赚到银子又不会惹上事。
且那些从楼中带回来的姑娘,有不少都是从各地掳来的良人,她们正值大好年华,却被束缚在?阴暗之处,与世?隔绝百日,被带出来时个个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远处,一名腰下挂着大理寺牙牌的官差匆匆来报。
“世?子,高希那厮虽怕的哭爹喊娘,嘴却紧得很,什么都不肯说?。百花楼中那些暗卫更是受着酷刑都一声都不吭,甚至好几?人自?尽未遂。”
谢临意皱了皱眉。
他派人查过高希,此人并非燕京人,原本家中贫寒无依,一年前上京后竟开?起了当铺,还在?背地里做起这等大逆不道?的勾当来,是以他背后定是有势力更大之人。
“继续审高希,此人背后一定有人。那些暗卫不必审了,他们都是些签了死契的死士,问不出什么来,看好别让人死了就行。”
“是。”那官差领了意,又道?,“另外,下官带人查抄百花楼时,除了那两?名女子的尸首外,还在?二楼的一处阁间发现一具男尸,死因是背后一刀毙命,尸体正在?抬回来的路上。”
“男尸?”谢临意顿住脚步,眸中闪过一丝惊色,“此人是何长相?”
“长得白净,年纪不大,眼?下好像有一颗痣。”
谢临意心下一凛,催促道?:“去一趟刑部,请温侍郎过来。”
花中独秀
待尸体被送回大理寺停尸房, 恰巧温乐衍也匆匆赶来。
谢临意带着?他来到停尸房,指了?指那具尸体?,道:“温颀, 这具男尸是在后来百花楼发?现的, 你?且来看看可认得此人?”
尸体?面色青白,毫无血色,眼角下有一颗幽黑的痣。是从背部被一刀刺穿心口,素白的衣衫早已被染成血红一片。
温乐衍身为刑部侍郎,对这幅场面早已习以为常,他面不改色上前凑近一看,只一眼便认出t?此人, 惊呼道:“正是三日前给我送信物与暗号之人, 可此人怎会死在百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