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褚安今日居然未与老爹顶嘴,而是扑通一声跪在?光滑的墨青瓷板上,放声哀嚎:“爹,救我啊!”
“你?……”褚华洋不明就里,震惊起身,随后他眉头一蹙,看着一屋子的婢女,“都下去。”
他隐隐猜到这逆子这般恭顺苦求,许是又在?外头闯出了什么祸事。
待一屋子下人散尽后,褚华洋凌厉的目光看向跪在?那旁的人,“何事惊慌?”
褚安吓的期期艾艾:“爹、爹、不好了,大理寺和刑部要来抓我了,我的百花楼被他们抄了……”
褚华洋脚步微颤,扶着桌角才不至于倒向一边,他睚眦欲裂一脚踹向褚安心口:“你?!!这可是泼天的大祸,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孽畜来。”
褚安被一脚踹翻在?地,喉头瞬间涌上一股甜腥,他惊恐无状,匍匐着身子爬起。
“爹,孩儿错了,孩子再也不敢了,爹快想办法救救孩儿。若……若是寻常,楼中那两?名女子死了便死了,可我、我也不知昨晚为何会混进大理寺的人,他们咬着不放,将丰源当铺和百花楼翻了个底朝天。”
褚华洋顿觉耳鸣目眩,捂着心口大喘气,咬牙痛愤指着褚安的额前:“我平日里让你?多读些圣贤书你?不听,如?今闯下祸事知道?来找你?老子了?我告诉你?,这是要杀头的死罪,救你??我不如?亲手打死了你?,省得你?牵连我褚家一族。”
“爹您救我这一回,我日后、我日后再也不犯浑了,我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好好读书,定会听您的话,再也不和您顶嘴。爹,我娘才走了不过两?年,您忍心让我年纪轻轻就去陪她吗?”
褚华洋怔怔坐下,闭目长叹,许久,浑浊的双眼?睁开?:“我且问你?,你?如?实?答来。”
“那百花楼,可是由你?一人谋划?你?将那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褚安猛的摇头:“不,不是,我在?外这一年,结交了不少好友,其中有一位名叫胡元丹的富商,他找到我说?有一个生财的法子,问我做不做,我一时鬼迷心窍便答应了他。他是宣衍街芙蓉坊的东家,且他家酒坊地下有一处百年储酒的密室,大可建下一座两?层阁楼。于是我们便花重金建了百花楼,又找工匠从宣衍街芙蓉坊挖了一条通向平阳街丰源当铺的通道?。以那掌柜为牵线人,招待来寻欢作乐的客人从丰源当铺进入。”
两?条街不过一墙之隔,从另一条街的酒坊挖一条通向邻街当铺的通道?,确实?及其隐蔽,是以这一年多以来也未曾被人察觉。
“你?识人不慧,本就愚蠢至极,还敢到处结识那等狐群狗党,在?外头胡作非为。”褚华洋蜷缩的手掌青筋暴起,“那个胡元丹,究竟是何底细?当务之急便是要抓住此人。”
“我不知,我们酒过三巡便称兄道?弟,对于他的底细,我并未多加过问与探查,他自?称外地商贩,听他口音,确实?也不像燕京人。今早东窗事发后,我怕得不敢出门?,便即刻派人去寻胡元丹商议对策,谁知,并无寻到他的音讯,连他开?的芙蓉坊都已人去楼空。”
“我看你?是蠢钝如?猪!”褚华洋恨铁不成钢,低声谩骂,扶额摇头叹息,“若真是商贩,区区一平民百姓,任他插翅也难逃,此人绝不能?落到大理寺手中,不然你?难逃一死。”
他唤来一名府卫:“派暗卫去追查那名叫胡元丹的商贩,就算是死了也绝不能?落到大理寺手中。”
他又问:“你?可有在?那百花楼抛头露面过?”
“这倒是不曾,我们从来都是雇人打点,在?背后收钱。轮到我出资,我便皆委托给了府上泰和钱庄的东家施定仁。”
褚华洋当即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