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想?据理反驳父亲:“程公?年高德劭,盛名远扬,乃至先?帝都称赞他?清正廉明,乃世间大才。他?的学生,想?必绝非是父亲口中的奸佞之流与那沽名钓誉之辈。朝中也多赞温侍郎虽年轻气盛,但才能?与人品俱是出众,纵使他?不与父亲您为阵,想?必也不会因?为私怨,纵容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父亲,我听闻杀害玉儿的凶手已?经死了,既然人已?死,再去伤及无辜之人,这之间的恩怨可就一辈子?也算不清了。”

“放肆!你都知道些什么?”褚穆阳拍桌而起?,手掌垂在身侧轻颤。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会对着他?说这样一番话?,这一瞬间,他?所?有的倨傲与清高,都被?她一字一句击地粉碎。

他?双目赤红,大声呵斥下人,“来人,带小姐回房,把她房中的杂书诗作通通给我搬出来烧了,谁往后若是敢在小姐身旁说些事关朝堂的狂悖之言,我便乱棍打死谁。”

褚荇忍着满眼酸涩,徐徐行了个礼,声音略微喑哑:“女儿告退。”

褚穆阳看着褚荇离去的身影,心中悲愤交加,不明的火气愈发?浓烈,墙上悬挂的山水字画被?通通打落在地,也无人敢上去捡。

正当他?横眉竖眼在厅堂踱步时,一位管家低头走进来,看着满地的残局,声音压低了几分:“老爷,赵尚书、黄御史和几位大人来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褚穆阳暗骂一声,冷眼扫过去,“让他?们在书房等我。”

书房内,小厮看茶后,以赵远山为首的几人如坐针毡,尤其是黄玄德,已?掏出帕子?擦着脑门上的汗。

褚穆阳姗姗来迟,脸上显然怒气未消。

众人也审视夺度,连忙站起?身拱手:“褚大人。”

“私宅之中,不必多礼。”褚穆阳瞥了一眼桌上盈满的茶水,“这上好的青凤髓可是不合诸位的口味?”

“岂敢岂敢。”赵远山拱手称笑,“方才黄御史还夸这青凤髓馥郁清香,醇而甘厚。”

黄玄德冷冷睨了他?一眼,心底暗骂几句。

他?与赵远山二人虽同为褚党,但私底下一直不对付,如今他?办事不力?,赵远山更?是恨不得落井下石狠狠踩他?一脚,巴不得让他?把两边得罪干净才好。

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此次章州之行,是下官办事不力?。”

褚穆阳也终于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太后看中你,特点你去章州,你却是这么办事的?徐子?玉和纪洛当真?是被?书院的贼人误杀?”

“千真?万确啊大人。”黄玄德想?着温乐衍告知他?的说辞,掩饰着心中的惶恐,又一次道出案情,“下官从燕京到章州,都是寸步不离跟着温乐衍,生怕他?独断专行,挟私断案。可徐公?子?和纪公?子?确实是死于书院的伙计唐微明之手,此人行止不端,背地里做些偷盗之事,先?后潜入徐公?子?和纪公?子?房中盗取钱财时都被?他?二人觉察,这才杀人灭口。”

“徐子?玉是死在井中!”褚穆阳微怒,“这作何解释?他?因?被?觉察才杀人灭口,还要大费周章把人投到井中去吗?”

黄玄德冷汗涔涔:“那晚本是有晚课的,可那唐微明不知徐公?子?告了假,以为没人便闯进了房中。他?被?徐公?子?发?觉,杀人灭口后本是意图返回,可当晚又有人在徐公?子?的寝舍外撞见过他?,他?怕被?巡查的训导发?现徐子?玉死在房中,会让人查到他?身上,是以想?先?把尸首藏匿起?来躲过一晚,可书院条条皆是通路大道,无处可藏,他?情急之下便把尸首投到井中。”

“凶手连杀两人,被?追查上后依旧冥顽不化,负隅反抗,走投无路躲在藏书阁纵火,自焚而亡。”

黄玄德说完,贴着脊背的里衣都湿透了。

他?其实有几分冲动想?把实情道出,说这一切他?都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案情到底如何,根本就是他?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