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冠清却微微垂眸,依旧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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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先去?罢,为师也要回去?了。”齐秋白粲然一笑。
徐子玉知道杜冠清虽才学斐然,但?为人一向孤峭寡言,他也没多问,恭敬行了个礼便走了。
齐秋白见杜冠清依旧默然,也站在他身旁一阵静默,良久,才沉沉一拍他的?肩。
眸中是往日都?未曾有的?持重与?深沉,正言道:“冠清,每个人都?选择不了出生,可他是个好孩子,与?那些?人不一样。”
“嗯。”临了,杜冠清才淡淡一字。
可眼中却依旧是无?法揉散的?沉郁,脸色如?白纸惨白冰冷。
只有齐秋白知道,那件事?依旧埋在他心中多年,他永不得释然,对他而言,他又岂能释然。
桂花酥酪
天边落日微倾, 凌玉枝与江潇潇正吃饱喝足从一家酒楼里出来,手?上还拎着许多今日卖的物件。
凌玉枝手?中用篮子装着且包着油纸的是两人买的各种果子点心,篮子空隙处还塞着几本新话?本。
临近傍晚, 首饰铺外依旧人声喧哗、门庭若市。
江潇潇犹豫片刻:“阿枝, 我们还去首饰铺吗?我带的银子不够了,你若想去,我便陪你进去转转。”
凌玉枝在去与不去直接反复思量,最终还是?遏制住自己脚步。
她深知自己的“德行”,每次进首饰铺就被各种琳琅满目的步摇发钗晃的走不动路,一时糊涂之下大?手?掏银子是?爽,可往后?西北风吃起来就不好过了。
平常对于想吃想买的东西, 只?要能付得起银子, 她可从不苛责自己。
可以说,她可没有什么宏愿高志。人生在世, 能吃吃喝喝、及时行乐就够了。
不过此刻对着干瘪的荷包,现实给予沉沉一击,她再也洒脱快意不起来。
若是?饭都吃不起了, 还行什么乐。
于是?乎她面露难色地摸了摸荷包,不用数也知道带来的银子里头不剩几个子儿了, 终归狠心把头一偏:“不去了罢, 我也没钱了, 等发了工钱, 首饰和衣裳我统统都要买。”
“回去再把闲韵阁新上的话?本全买一遍。”
“阿枝, 你不存些银子吗?”
“存,自然是?买了我想买的再存, 行乐须及春啊……”
两人在从阳县的渡口乘了一只?乌篷船到书院山下,下船时, 夕阳彻底隐匿在重峦叠嶂的山头后?,依稀可见?一丝蔚蓝的空中已悬着点点星子。
趁着夜色还未完全笼罩,她们下船便打算快些走上山。
可刚下船,没曾想在河边又?遇上熟人。
唐微明?戴着斗笠,在小?舟上徐徐收着渔网,岸上木桶中的鱼时不时在桶里拍尾浮动,乍起的水花发出清冽的声响。
“唐叔,天这?般晚了,还在捕鱼呢?”凌玉枝在岸边停了停,认出他正?是?厨房采买的唐微明?,大?伙都喊他唐叔。
唐微明?边抬眼手?中边收紧渔网,在沉沉暮色中远眺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她俩,小?舟临近靠岸,他笑道:“今日下午来的,一下午还算抓得多,天晚了,这?便要回去了。二位姑娘是?去县里玩了罢?”
“正?是?,我们也才回来。”江潇潇好奇上前看了一眼,又?是?满满一桶鱼,“唐叔手?法真不错,明?日又?有口福了。”
“老?了,不灵活了。”唐微明?已靠岸下船,把渔网里拢到的几只?小?河蟹也倒入桶中,拎起地上的钓竿,指着前方道,“走罢,我们一同走上山去。”
路过亭子,亭后?一大?片青竹挺立。
亭中有不少从山下回来的学子,许是?在山下所见?所闻一时兴起,正?蘸墨挥毫往诗板上题着诗。
唐微明?样貌方正?,看着四五十岁的年纪,鬓角也已冒出许多白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