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丁兆:“他一个外邦国主,想要娶谁便娶谁,你回准了他便是!至于嫁娶之仪,着礼部商议,一切由太子总览,以全他们挚友之谊,也别失了咱们大雍的脸面!”
“谨遵陛下之命!”
……
皇帝旨意传下去,檀泷隔日便进宫来谢恩,裴宛和他一道去了紫极朝天阁。
……
“今儿个无君臣,咱们说说体己话。一转眼,檀泷也快成家了,想当初来时,还是个一点点高的孩子……”
檀泷:“陛下眷顾之恩,檀泷没齿难忘!”
敬德皇帝端坐在御座上,笑容可掬。又对裴宛道:“旧年里有几个老臣上书奏请为你纳妃,我听说你把人家老底都翻出来,一点小事便拿出来申斥,骇得臣子们噤口――有这回事?。俊?
裴宛低笑了一下:“是儿臣欠考虑了。”
“怎么的?是不想纳妃啊?”敬德皇帝拍拍裴宛的手,长叹一声:“吾儿今年虚岁十七,也是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好到及冠之年。咱们裴式一脉子息薄弱……你不用忸怩,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檀泷也不是外人,话也是朕自己说的。”
敬德皇帝今儿不知是吃醉了还是怎样,竟忽巴拉说起这些,裴宛与檀泷也是心里尴尬得紧,只是面上波澜不惊。
皇帝谆谆道:“你贵为元储,早早纳妃,生下一儿半女,也是为皇家开枝散叶。我知道你从小就性子醇厚,素来被师傅们管教,进德修业一日不停,在这事儿上可能还没开窍。”
太子殿下抿了抿唇,露出难得一见的腼腆情绪,“父皇,其实儿臣心里早已有一位心属佳人。”
“喔?”敬德皇帝喜得眉开眼笑,忙不迭问道:“是谁?你先不要说,叫朕来猜猜!唔,你每日要么在麒麟宫听政,要么在??勤殿经筵,上哪儿认识女孩呢?无非也就是在行宴秋?A之际罢了――是禄亲王的甥女?还是昱公爷家的姑娘?”
“都不是,她也是民家子,说起来与檀――”
“民家子?!”敬德皇帝一听这三个字就怒了,耳朵里压根没听清裴宛的话音,道:“你堂堂嫡储,怎可纳民家子?你可知道,你往后是要当皇帝的!你的太子妃是要当皇后的!”
偌大的紫极朝天阁,寂静得针落可闻,只有盛怒之下的皇帝一人在咆哮:“皇后是谁?皇后是后宫之主,国之小君!你放着世阀大族女子不选,偏偏选民家子,江山怎可永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