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陪苏蕴宜吃顿饭的,裴玄面露愧色,迟疑着没动,“待正事了结,我再赶回?来陪你。”

“朝廷大事要紧,你不必记挂着我这边。”苏蕴宜推着他起身,“若议事议得晚了,也不必硬赶过来,我最近睡得早,你来了反倒吵醒了我。”

她这样说,裴玄也只好匆匆离去。

太极殿内,徐绩等大臣早已在恭候,裴玄略略一扫,较之前次议事,又多出不少人。

随着北伐战事推进,原本在他和?魏氏之间观望的人,也逐渐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此前嚣张跋扈,甚至于当堂指着他的鼻子斥责他穷兵黩武、刚愎自用?的魏氏官吏,也早已灰溜溜地缩回?自己家中,很久不曾见到了。

局势愈发明朗,裴玄心头?大定?,也露出了笑脸,同麾下大臣们商议了几句针对前线将士的封赏后,又问:“近来太傅如何?”

他和?魏桓的争斗几乎已摆在了明面上?,今日前来参加议事的也都是决定?为皇室效力之人,没什么不能说的。徐绩坦然道:“臣奉命留意太傅府的动静,自前线战况好转以来,魏太傅便一直深居简出,对外称病,已许久不曾公开露面了。只有?何承天时常前去探看?。”

底下立即有人道:“何承天掌管的是礼仪祭祀,无关兵马,不足为虑。”

“不可轻敌。”裴玄叮嘱:“派人盯紧何承天,他的一举一动朕都要知道。”

于是何承天再度出门时,明显感觉到暗中又多了几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他佯装不觉,照常上?值,只在下值后状若无事地吩咐马夫,去太傅府一趟。

“太傅,如今暗中盯梢的人愈发多,下官日后恐不便多来了。”

看?着底下忠心耿耿的下属,魏桓语气温和?,“无妨,我已想出破解之策,你想个法子将消息送去北羯,日后便不必再来了。”

何承天面上?一喜,“不知太傅有?何高?招?”

“也没什么。”魏桓淡淡地道:“只是把给褚璲大军输送粮草的粮道所?在透露给石观棠而已,他是个聪明人,见了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扭头?见何承天怔住,魏桓笑起来,“怎么,太史令可是觉得此乃叛国之举?你若不愿……”

“不!下官绝没有?这样的想法!”何承天凛然道:“太傅为大锦鞠躬尽瘁,却被陛下猜疑至此,这样的君主,怎配太傅为之效死?下官只是有?一点疑虑,太傅曾说那石观棠与苏皇后交情匪浅,那石观棠会不会转而将此事透露给皇后?”

诧异地看?了眼何承天,魏桓双肩微耸,幅度越来越大,竟是抑制不住大笑起来。

“太傅……”

“老何啊老何,你一把年纪了,怎的还?如此天真。”魏桓渐渐止住笑声,冷声道:“正因他对苏皇后有?情,才绝不会走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