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他抿唇,眸色沉了沉,掀帘的指节一顿。

那两行清晰的泪痕分明是在提醒他,她在怨他。

虞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男人手掌停了停,终究还是握上她的小手,短暂的软嫩冰凉,落在他心间,又是摧心肝的烦躁。

他替她掖好了被角,旋即起身离开了。

出了东苑后,陆鄞执笔,洋洋洒洒落下一封信,唤来了李忱。

“把这封信送出驿站。”他淡淡道。

李忱接过信笺,疑惑道:“世子,这是寄给?”

陆鄞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淳安侯,萧辞。”

李忱咂舌,萧辞是护国将军府家的二公子,去年带着军队戍守潼关,远在北境之地,世子怎会突然给他写信。

书房阒然无声,陆鄞深吸一口气,语气里颇有一丝认命:“虞家那位北境的将军落入敌军,生死不明,萧子业镇守的潼关正好在附近。他手里有兵,或可帮忙寻找一二。”

话说到这儿,李忱恍然大悟。

虽然他不认识这位落难的虞将军,可满长安城,能姓虞的人家,能有几户,其中东苑那可不是躺着一位。

“属下知道。”李忱领命。

陆鄞又道:“还有一事儿,最近你需多留意。”

李忱听他通篇吩咐下来,抱拳称是,遂告退。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廊下滴答淅沥,一夜无梦,点滴天明。

翌日醒来,窗外雨势渐渐迅猛,仍旧没有落停之意。

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

众人在皇庄耽搁多日,本打算今日回京,可去被这茫茫雨幕隔在了庄里。

各院闭户,皆自娱自乐。

福宁公主所住的潇然苑响了一天的丝竹之声。

苏?d撑着十六柄竹骨油纸伞路过时。

潇然苑门庭大开,嵌玉屏风后一坐一卧,两道身影交叠,隔着重重雨幕,他都能听见公主那串串银铃的笑声。

房内,福宁公主手持琉璃酒杯,美眸状若无意瞥了眼窗外,娇娇笑道:“许郎。”

许怀棣正襟危坐,脸色微红,低低唤:“臣在。”

苏?d脚步顿了顿,漠然朝前走。

碧雨潇潇内,陆鄞一整日都未踏足东苑。

李忱端着晚膳进来时,一搭眼瞧见世子紧抿的唇线,便知,两个人还在斗气呢。

“事儿查得如何?”陆鄞拿起银箸,淡淡问。

提到正事儿,李忱顿时端直汇报:“今日陈燕婉的马车出出进进共三趟,行迹可疑。属下循着车辙径痕,在半路上找到了这些。”

李忱从怀中掏出一包牛皮纸,摊开来看――硫磺、硝石、雄黄和蜜露。

陆鄞眉头沉了沉,半晌嗤了声:“这是要把整个皇庄都炸了?”

李忱觉得这太过荒唐,一时语塞:“许是她们想做烟花?”

陆鄞抬头睨了眼。

李忱顿时摸了摸鼻子,不再吭声。

“盯紧点。”陆鄞看向窗外,雨声淅沥,淡淡吩咐了句。

入夜。

虞晚用过膳后,手撑着支摘窗前,小脸苦大仇深的看向窗外。

斜风细雨吹打着窗纸面,落入她的眉间,眼间,发间,她却恍然未知。

从前她心中有期盼,有念想。

父亲流放五年便可归京,阿兄镇守北境,亦未被牵连,她只要在长安城把自己照顾好,他们三人总有团聚的时候。

可如今阿兄……想起虞烬,虞晚那双美眸便不争气的盈满白雾。

血脉连心,只要稍稍一想,她便五脏肺腑都跟着钻心较劲的疼。

虞晚扬起小手,胡乱的扑了扑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想的多了,烦了,乱了,虞晚微蹙眉头,起身倒杯热水。

一个动作久了,她身子僵顿的很。刚把那抹温热攥在掌心,虞晚便脚前一空,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