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绾娇笑道：“不然呢？萧大人难不成是小孩子，想要我负责？”

见萧烬愣怔，她抽出手腕，揉了揉发红的印子，低声警告道：“若萧大人再纠缠，民女便要报官了。告辞。”

沈少绾拎着篮子头也不回的走。

一手抚着胸.脯大口喘着粗气，一面背过去的眼睛却不争气的掉下眼泪。

满脑子都是她落红那日去看大夫，大夫对她摇头说她这辈子再无子嗣可能的画面。

“哥哥，哥哥？你眼睛怎么红了？”

耳畔传来虞晚的呼声，萧烬从那段晦涩的记忆中回过神，眼前是雕梁画栋的大业宫，而非江陵的那个小小的院子。

良久，萧烬低低道：“没什么，都好。”

这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止，只是命运从未善待过他。

――

翌日殿选，惠风和畅，整个坤宁宫都变得热闹异常。

落英缤纷，晓莺啼鸣，朱墙琉璃瓦都落入这朦胧的美景中。

太子殿下亲自殿选，他们大业就要有太子妃了。

御花园中，萧后端坐在美人榻上，轻倚着身后的翠玉软枕，四位姑娘早早候在了下边，粉裙娇俏，绿衣萝萝，各个美艳的不可方物。

“太子殿下到！”随着宫人唱呵，墨色的仪仗自月亮门处缓缓而入。

太子殿下一袭墨色绣着金云纹的锦服，头束白玉冠，弱冠之年的郎君，嘴角带笑，周身气度矜贵自持，犹如诗中所述的君子气盖苍梧云之态。

贵女们瞧见这倜傥清贵的郎君，皆弯身行礼，娇莺般的声音婉转小意：“臣女等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萧后眼神示意，扶桑姑姑便将一支攒金凤凰珠钗递给了陆鄞。

陆鄞俯眼看去，金色的凤凰栩栩如生，翅若蝉翼，风过蹁跹，带着母仪天下的雍容尊贵。这是萧后大婚时圣人所赐珠宝，是世间女子所求所想最尊贵的身份象征。

萧后慢悠悠道：“这枚珠钗，太子心中属意谁，给谁便是了。”

成败在此一举，姑娘们按捺不住激动的心，耳畔眉梢都染上一抹娇羞的红晕。

万一这泼天的富贵就落在自己身上了呢，退而求其次，就算没有当上太子妃，她们家世显赫清贵，又入了层层选拔，那么侧妃良娣也总该有几位吧？

陆鄞掌心轻轻揉搓着这珠钗边缘，随意搭眼望去，眉梢骤然抬了抬。

小姑娘今日破天荒的换上了一身桃粉色水雾纱罗裙，月白色的上襦更衬托得她肤色如雪，脸若芙蕖，灿如桃花，明眸流转，盈盈动人。

她这是转了性儿，舍得打扮自己了？

虽猜不透小姑娘怀里卖的什么药，可陆鄞也没管那些，挺直如松柏的身躯赫然站在了虞晚对面，他正欲伸手递出珠钗，却听见那厢盈盈一语：“太子殿下万福。”

虞晚微微俯身，随后挺直身板，明眸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间，女子莞尔一笑。

世人最称赞虞家女的便是她那双漂亮的眼睛。

此时此刻的陆鄞在她眼里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唇瓣微张，眉头略锁的窘态。

小姑娘她、她竟然对自己笑了？

云山?そ酰?朝露?`?`。

山色、晨霜、雨露皆在虞晚明艳一笑中失去了颜色。

陆鄞脑海里一片哗然，甚至连自己怎么递出去的珠钗，对面小手是怎么接过钗子并且簪在了发间都不得而知。

萧后在一旁看着，眼底雀跃之色就快要藏不住，拽着扶桑姑姑的手，声音湿润而又哽咽：“成了！”

“殿下？太子殿下？”

虞晚伸着小手在陆鄞眼前晃了晃，轻音询问道。

“孤不是在做梦吧？”

陆鄞看着虞晚发间金灿灿的凤凰暂，轻不可闻的呢了声。

无人看清，可虞晚离陆鄞最近，她分明瞧见了那骄傲数栽的太子殿下，悄悄红了眼眶。

她眼波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