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唯独他的公主哭了,他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轻轻拧了一下,如同刀绞。
福宁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她缓缓坐下去,漂亮精致的裙摆落在沾满湿泞的柴草上,小手打开食盒,依次将那小碗拿出,还有一壶酒。
福宁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又斟满,递给苏?d。
空气中涌动着莫名的气氛。
苏?d眼梢抬了抬,语气低哑:“福宁,别任性。”
福宁眼中含泪,笑得妩媚:“怎么,苏大人连最后一杯酒,也不愿与我喝么?”
苏?d盯着那酒杯,眼底多了丝莫名,他道:“听话。”
福宁一饮而尽,随后凑到他身边,细腰入怀,软玉温香,朱唇不由分说堵住他的。
浆红色的液体自二人唇边缓缓流淌,福宁两根纤细如水葱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腰封,轻轻一拉,随后缓缓推倒他的身子……
空气升温,幽微的香气渐渐与男人身体的薄汗融为一体。
那不安分的小手落在男人的眉眼,棱角分明的喉结,松垮的领口,贲张起伏的肌理。
眼前牢狱的冷光,渐渐染上了令人心跳的颜色。
苏言礼,我是你的妻子。在我心里,我早就是你的妻子。
苏家不能没后。
苏言礼,你就给当给我留个念想……
那日之后,福宁自请搬出宫,回到了长安街上的公主府。
夤夜之时,陆鄞派出去的暗桩皆被毙在刑部五里之外。
圣人若起了杀心,自然会做到万无一失。
当朝丞相苏?d斩首于菜市口,尸首不许回归本家,弃于乱葬岗,一世孤魂。
再然后,刑部尚书陆鄞办错了几个案子,罚半年朝奉,禁足一月,静思己过。
时光荏苒,秋去春来。
宣景十八年晚春,福宁于公主府诞下一婴孩儿。
她脸色苍白,看着襁褓中哇哇啼哭的团子,眼角划过一抹热泪。
昔日苏?d死刑场景历历在目,她孕中忧思,强撑着一口气诞下孩儿,如今,她终于可以做她想做的事儿了。
“彩玉,把小殿下送进宫给母后抚养。”
福宁颤巍巍抬手,轻轻抚了抚小团子还沾着血的小脸,美眸含着一丝悲凉的笑,仿佛在想象,团子长大以后,咿咿呀呀唤她阿娘的场景。
可是阿娘胆子很小,小到失去你爹爹,便一人在这世上活不下去。
团子,你勿要怪阿娘。
彩玉抱着小殿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公主,小殿下还这样小,您能不能不要离开他……”
“我意已决。”福宁刚生产完,轻轻喘息着。
“团子的名字留给母后来起,小字……”福宁眼前渐渐浮现那抹白色身影,她念道:“父亲言礼,他的孩儿小字便叫景明吧。”
春和景明,苏?d一生品德高尚,如玉端方,他的孩子应当随他的父亲。
福宁最后看了看眼前雕栏画栋,心满意足的阖上眼睛。
苏言礼,黄泉碧落,你休想甩开我。
“奴婢见过苏大人。”马车外传来阵阵请安声。
空气黏腻,污秽的血腥压得她喘不过气,福宁猛地惊醒。
夏风和煦,轻轻吹拂着车帘,福宁眼神茫然的看着马车车顶,繁密的花纹,渐渐从那场荒诞的梦境中醒来。
素手轻抬,雪白的额前一片湿润,福宁唇边轻轻喘息着,她又做梦了。
上次做这梦便是苏?d归朝前。
花好月圆夜,不得善终时。
“苏大人,公主还在午睡,且我家公主近来身子不适,还望您理解。”
苏?d皱眉道:“圣架起程,你家公主车架可慢慢行驶,但不要停着不动,影响大家。”
车厢内男人清越的声音犹在耳前,渐渐与牢狱里一身白衣重枷,压在她上边的男人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