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众人在发现药匣被人动过之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桑延年,毕竟桃花一家都与人为善,被故意投毒的可能性不大,那就只有可能是误服,正常人自然不会闲的没事去吃药,但若这药是从大夫手中接过来的呢?

再结合桃花当时确实在生病,这种推论就变得更加合情合理。梁戍道:“或许他想治暑热,却因为医术不精,熬出了一碗毒药。你不妨放出消息,说桃花已经快醒了,这样幕后黑手怕罪行暴露,定会有下一步动作。”

柳弦安点头:“好。”

桑延年果然因此被诈了出来。

阿宁问:“经过这件事,他将来还会不会继续行医?”

“不知道。”柳弦安咬了一口糖糕,“你若实在好奇,过上几年等他出狱了,再差人来城里打听便是。”

“我才没有这么闲呢。”阿宁又想起一件事,“哦,对了公子,王爷说他要走了。”

柳弦安:“咳咳咳。”

阿宁赶紧帮他拍背,慢点慢点。

“走?”柳弦安眼角被咳出一片红意,“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吧。”阿宁道,“程姑娘说高副将今天就会押送粮食进城,他还从常安城中带来了许多咱们白鹤分馆的弟子,公子将山上的事情交代好之后,我们也就能回家了。”

柳弦安:“哦。”

他又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糖糕,觉得没什么胃口。

不好吃,不甜。

而在赤霞城中,高林风尘仆仆地进到府衙,推门就见自家王爷又正大张双臂站在屋中,慵懒悠闲,让一群仆役围着试穿新衣。

高副将:“……”

程素月抱剑站在他旁边,侧头解释:“王爷明天要请客喝酒。”

什么朋友,竟值得换上如此盛大隆重的行头,高林问:“男的女的?”

程素月道:“我问了,王爷说,不知道。”

高林:“男女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也太敷衍你了吧!”

程素月:“那你去问。”

两人正在说话,石瀚海也抱着一个酒坛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哭丧起脸,看着也确实快哭出了声:“王爷,可千万要下不为例啊。”

高林受惊:“这又是怎么回事?”

程素月悄声解释:“王爷以权压人,强迫石大人去这城里一个九十岁的老酒鬼那里敲诈,我看着都心颤,你是没见,那老头真的老,胡子都快拖地了,王爷还要抢人家的酒,我都怕他在愤怒激动之下,彻底厥了。”

高林默默竖起拇指,缺德,但也确实像咱王爷能做出来的事。

酒是烈酒,透过封口都能闻到一股呛喉辣味,梁戍不知道那位朋友的酒量如何,但他觉得柳弦安可能三杯就会倒。

不过此时也找不出更好的酒了,只能先凑合,待将来于白鹤城,或者王城重逢时,再补上一坛绵香好酒也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中的小梁:盛装出席。

三千世界中的小梁:不穿。

第20章

高林在前往常安城的白鹤分馆时, 尚且不知作乱的是蛊毒,所以依旧按照“控制瘟疫”的需求,同医馆主事借来了将近一百名弟子比大坎山上剩下的病患数量都多。这么些个弟子浩浩荡荡连夜一上山, 柳二公子立刻就变回了懒惰的米虫, 往床上平平整整一躺, 再也不肯多动一下金贵的手指头。

他前些天实在是太累了,现在肩头重担被卸下, 积攒的疲惫方才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像被一块钢板压住四肢,沉重得动弹不得。天黑时歇下, 直到下一个天黑仍未醒, 梦也是混乱而模糊的, 拼不出一个完整的情节, 就只记得瀑布下空荡荡的潭水。

骁王殿下今日似乎没有来。

他在梦中想着,哦,好像是去了镖局。

三千世界中的第一位客人, 来时没打招呼,走时亦没有好好道别,柳二公子稍稍叹气, 虽然他已经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