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冰冷。

漆黑的瞳仁不带一丝感情,宛如一块染了墨水的寒冰,寒意从那双眸子渗出。

楚逸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艰难地、如同背书般,从颤抖的唇齿间挤出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乔新月面无表情的点头,继续吐出冰冷而锋利的字眼,“我要你入狱一年。”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抓住了楚逸撑在桌边、因为紧张而布满汗水的手腕。

她纤细的手指如同冰冷的铁钳,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他的皮肤里,“但是我不会起诉你。”

空荡的书房里安静得可怕,窗外风雨的呼啸声仿佛被隔绝。

所以,楚逸那急促、沉重、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喘息声,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乔新月死死抓着他的手腕,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肤里,血染红了他的手背,“这是你应该有的惩罚,你毁了我的人生。

她凑近他,那双被泪水浸泡过的黑眸死死锁住他惊慌的眼眸,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重得如同丧钟。

“你知道吗?我已经死在了那天。”

我死在了你阻止我的那天。

第158章 为什么不阻止

夜色如墨,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如同散落的星子。

别墅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角落弥漫的沉重气息。

“哥哥……”谢钰西的声音嘶哑破碎,仿佛砂纸摩擦,“月月死了……你知道吗?”

他猛地抬起头,淡金色的眼眸中,血丝如同蛛网般在眼白上狰狞裂开,布满了整个眼球,看上去极为可怖。

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谢钰安的胳膊,力道大得让谢钰安微微蹙眉。

他整个身体都在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那一头白发,此刻凌乱不堪地耷拉在额前。

仿佛沾染了早冬最冰冷的霜雪,透着一股死寂的寒意。

谢钰安望着眼前神情癫狂、濒临崩溃边缘的弟弟,眉头深深皱起,眼中充满了忧虑。

他伸出宽厚的手掌,试图按在谢钰西剧烈起伏的肩膀上,“钰西,你在说什么?冷静一点。”,声音温和而沉稳,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然而,谢钰西却像是完全没看见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猛地挥开谢钰安安抚的手,步伐踉跄着就要朝门外冲去,口中发出断断续续、又哭又笑的呓语。

“是我们……是我们逼死了她……哈哈哈……是我逼死了我的月月……是我……”

笑声凄厉如同夜枭哀鸣,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绝望的扭曲笑容,让他看起来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埃斯顿没有一个无辜的人,没有…他们都该死…哈哈哈……”

他猛地停下脚步,赤红的眼睛死死瞪大,里面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火焰,“他们都该死……哈哈哈……都该下地狱!”

他低头,死死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仿佛那上面沾满了粘稠、温热的、永远洗不掉的鲜红液体。

“是月月的血……”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噬骨的痛苦,“月月……”

他快步上前,一把用力拉住谢钰西的胳膊,试图将他固定住,压低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和严厉。

“钰西,你到底在说什么?清醒一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谢钰西被拉住,动作僵硬地回过头。

模糊的视线中,谢钰安那张一贯冷静自持、风光霁月的面孔,此刻在他眼中仿佛被水波扭曲,变得陌生而遥远。

他是风光霁月的谢家大少爷。

可他为什么没有阻止埃斯顿招的招生?

他死死盯着谢钰安的眼睛,用很轻的声音问:“哥哥,埃斯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