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杀人狂魔，他杀人无数，却有可能会是一个极好的父亲。

顾城铭亦如是。

善念么？她也不知道算不算是。

人这种生物实在太过复杂，她看不懂，但其实也不必看懂，她只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达成了，便可以了。

三十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胸腔里的情绪复杂难言。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点后怕和好奇。

他压低了声音：“那个鬼夙……还有他那几个倒霉催的手下……真的……都被谢钰西那个疯子……用那些小球……给……炸死了？”

他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仿佛要抖掉一身无形的鸡皮疙瘩，心有余悸地嘟囔着。

“谢钰西可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上次揍小爷我，敢情还是手下留情了？”

乔新月端起手边的玻璃杯，轻轻抿了一口里面的橙汁，“斩草除根，他不会给自己留后患。”

三十一闻言，意味深长地瞥了乔新月一眼，说出了谢钰西真实的目的。

“他不是不会给自己留后患，他是不会让你置身危险之中。”

谢钰西有多在乎乔新月，他早有体会。

那种偏执的保护欲，似乎可以超越他的生命。

乔新月端着玻璃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她的脸色并未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个答案早已了然于心。

三十一却忽然想到一件事。

他猛地一拍大腿，盯着乔新月，眼中突然爆发出狂喜之色，“也就是说，我是你哥哥？”

这个消息如同一个巨大的惊喜如同电流般击中了他，让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乔新月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抬眼看他，点了点头，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这并不重要。”

“不重要？这怎么可能不重要？”

三十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骨碌从沙发上翻身跳了下来，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激动得手舞足蹈.

“月月大宝贝，我可是你哥哥啊！”他兴奋得几乎语无伦次，嘴角咧开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我的天哪……怪不得……怪不得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特别亲切！原来不是小爷我见色起意……呸！是兄妹感应，血脉相连！”

他激动地冲上前，一把紧紧抓住乔新月的手。

“月宝贝，等着，等小爷我拿了诺贝尔奖，我就让你登台领奖，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看我妹妹……”

他松开手，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凑近，那双桃花眼亮得惊人，带着点神秘兮兮的促狭。

“还有，你要的那款AI伴侣机器人，还要不要添加什么功能，哥哥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办到……”

说着，他冲乔新月使劲眨了眨眼，给了个你懂得眼神，带着点暧昧的笑意，”哥哥我给你做一个特别定制款的，包你满意。“

他的自称，已然从“小爷”无比自然地切换成了“哥哥”。

还要添加什么功能？

伴侣机器人的功能…

乔新月好像看懂了他的眼神，又好像没有懂。

是她想的那样吗？

三十一此刻兴奋得像是彻底失了智，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神神叨叨地在客厅里转圈。

连得知顾城铭消失时的那一点点恍惚和复杂情绪，也没了。

＊

阳光明媚，几朵白云镶嵌在碧蓝的天空之上。

车子平稳地停在一栋独栋的三层法式小洋楼前。

乳白色的外墙，深灰色的坡屋顶，雕花的铁艺栏杆围着小巧精致的庭院，几丛盛开的玫瑰探出墙头。

整个建筑透着一股低调而优雅的奢华感，清晨太阳的金辉为它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柔光。

“月月，这就是夏老师的家吗？”三十一推开车门，从驾驶座跳下来，有些不放心地打量着这栋漂亮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