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磁性，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低柔，“月月……哥哥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笑得那样从容不迫，仿佛刚才的崩溃和痛苦从未发生

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优雅而矜贵，浑身充满了魅力。

然而，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深处，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无法驱散的浓雾，朦朦胧胧，失去了焦距。

他深深地望着乔新月，眼神带着几分哀求。

“月月……如果这次哥哥帮你的话……可以……原谅哥哥吗？”声音低哑柔和得如风雨的呢喃。

乔新月一时间有些茫然失措

顾城铭的这番变化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在知道她是月月后，他只是短暂的失控，现在像是全然恢复了之前冷静的状态。

她并不害怕，只是感觉有些不太适应。

因为她没有在顾城铭身上感受到一丝恶意，只有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哀伤。

没有得到乔新月的回复，顾城铭并不着急，也不催促。

他只是不急不缓地、带着一种奇异的耐心，重复了一遍那个沉重的问题，“可以吗？”

声音更加低柔，如同怕惊扰了什么。

他望着乔新月，眼神专注，却又仿佛穿透了她，在凝视着一个久远时空里、那个穿着粉色小裙子的模糊身影。

俊美无俦的脸庞在包厢昏暗迷离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精致，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但那双眸子里的恍惚和游离，却让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层不真实的虚幻感中。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乔新月抬起头，迎上他那恍惚的目光，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顾城铭轻轻地、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郑重。

声音低缓柔和，带着一种乔新月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近乎宠溺的温柔：“三十一……会是一个好哥哥的……对吗？”

乔新月彻底怔住了，她没想到顾城铭会如此直白地点出她的目的。

并且……似乎是在主动成全。

顾城铭还在笑，只是那优雅面具般的笑容里，终于无可抑制地渗入了一丝深可见骨的苦涩。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投向窗外。

视线却仿佛没有焦点，穿透了厚重的窗帘，落在了某个虚无缥缈的、充满悔恨的时空节点上。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做最后的陈述，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疲惫和解脱。

“月月……我这辈子……只做错了这一件事。”

而后，便是万劫不复。

乔新月盯着他的侧脸，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当她想起自己是月月后，她恨得不只是谢钰西，更恨透了顾城铭。

她在心底里发誓，要让顾城铭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但偏偏对方身上的三十一让她犹豫了，她知道，三十一不是顾城铭。

如果顾城铭永远的消失，她不会说出这一切的。

她只会是乔新如的妹妹乔新月，而不是顾悠悠。

但一切都不会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人也不是被牵线的木偶。

＊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吗？”

三十一猛地从沙发上坐直身体，睁大了那双桃花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乔新月，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听完了她平静叙述的包厢里后来发生的惊心动魄，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咚咚直跳。

“所以……他……顾城铭……最后是自愿选择消失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悲伤和黯然。

乔新月沉默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她身上，在她低垂的眼睫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顾城铭的决定在她意料之外，却又好似是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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