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彦绷着脸,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眼中情绪剧烈翻腾,挣扎和痛苦清晰可见。

最终,他既没有按下接听键,也没有挂断,只是任由那刺耳的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在空旷的候机大厅里回荡,像是一种无声的控诉和折磨。

他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进了安检通道,将送行的人群和那持续不断的铃声甩在身后。

候机室里,他神情木然的看着手机屏幕,铃声不断的响起又停下,然后又响起……

广播里响起提醒乘客登机的声音,他起身朝登机口走去。

最后看了一眼那依旧执着闪烁的手机屏幕,眼神淡漠,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决绝。

他用力按下飞行模式的开关,然后锁屏。

乔新月……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他拉起行李箱的拉杆,头也不回地大步踏入了通往飞机的廊桥。

另一边。

A市郊外一条偏僻的土路上,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正颠簸疾驰。

车窗外,天色阴沉,乌云低垂。

车厢内弥漫着劣质烟草和汗液混合的浑浊气味。

四个形容粗犷的男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最后一排座位上,乔新月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那小子果真能出八千万?”坐在副驾驶、穿着花背心的光头男人吐了口烟圈。

瞥向身后的女孩,眼神带着些许怀疑,他们这一伙人都是货真价实的绑匪,道上混的。

段家派人找了他们来绑架这女孩,他们还没出手,这女孩自己跟他们走了。

不仅跟着走,还承诺帮他们得到八千万的赎金。

肉票这么配合,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如果你不想干,现在可以掉头回去。”乔新月眼神冰冷的注视着对方。

“我不就是问问吗?何必较真呢?”花背心男人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

随后,将烟头狠狠摁灭在车窗框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面包车如同脱缰的野马,扬起一路尘土,朝着废弃工厂的方向疯狂驶去。

工厂内,阴暗潮湿。

乔新月把手机扔给男人,“给傅青彦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最终传来冰冷的忙音,“傅家这小子不接电话。”

男人看向乔新月。

乔新月猜出傅青彦不会接电话,轻轻嗯了一声,“没事,那你拨打下面那个。”

男人点开了那个“谢哥哥”的号码,同时将一个廉价的变声器凑到嘴边。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迅速接通。

电话那头的谢钰西,正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淡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志在必得的笑意。

傅青彦终于滚蛋了,兔子小姐现在孤立无援,该慌了吧?

他一直在耐心等待,等待她惊慌失措地来寻求他的庇护。

这通电话,果然如他所料!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经过变声器扭曲、嘶哑难听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乔新月现在在我们手上,给你一天时间,准备八千万,不准报警,否则我们就撕票。”

绑匪用变声器说完,不等对方有任何反应,立刻掐断了电话。

谢钰西脸上那抹自得的笑容瞬间冻结。

八千万!

撕票!

他低头望着手机屏幕上那串熟悉的号码确实是乔新月的手机拨过来的!

她……被绑架了?!

谢钰西向来聪明的脑子,此刻竟有种宕机的错觉。

为什么会这么巧?傅青彦离开后,乔新月就被绑架!

难道又是这个女人的计谋?

不对,他猛的站起身。

乔新月得罪的人太多了,或许有人趁傅青彦离开,要对乔新月下手,绑架只是一层笼罩在真相之上的迷雾。

而真实的目的…

他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