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钧面?无表情地颔首,单手掐住了?她的腰,轻松一提,几乎是半搂着人?,将沈明语送到桌前。
等沈明语再抬头?,就见袁为善也跟着进了?屋,大大咧咧在她身侧坐下,取出了?食盒里的粥菜。
一盅鱼生瑶柱粥,一碟香油芫菜拌木耳,两个蜜豆包,还有一小碟炸豌豆,尽是沈明语爱吃的口味。
袁为善时常带她出去吃喝玩乐,对她的习惯自?然了?如指掌,将炸豌豆倒进粥里,嘀咕道:“船上也没什么好吃的,这鱼还是我晨起后钓的,你将就将就。”
沈明语确实饿了?,迫不及待尝了?口鲜甜热粥,烫得又吐了?出来。
“别着急。”
对面?蓦地响起一道冷淡声音,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拿走了?她眼前的瓷盅,顺带取了?她手中?的瓷勺。
别着急……
不知怎的,这三个字很?是耳熟,叫她莫名?想起昨夜某些回?忆。
沈明语抿紧了唇,耳后浮起热意。
萧成钧挽起袖,目不斜视,仔细吹凉了?粥,才重新将瓷勺还给她。
却在这时,忽然听得袁为善开了?口。
“萧大人?,你这是怎的了??”
袁为善目光微顿,瞥向萧成钧,视线落在他手臂上的几条指痕上。
沈明语呼停滞了?一瞬。
昨夜交缠太激烈,他渐渐失控,她实在抵抗不住,下意识乱抓,挠花了?他的手臂。
袁为善似乎察觉到她的不自?在,脑中?腾地钻出不好的预感。
萧成钧面?色一如既往地淡漠,道:“晨起出去转了?圈,遇着野猫,挠伤了?。”
袁为善心底涌起强烈的不安感,他正要再开口,胳膊倏地被轻轻拽了?下。
“袁蛮蛮,多谢你的早膳。”沈明语生怕他多问,免得闹出些不可收拾的场面?。
话刚落音,萧成钧倏地抬起眼来。
一双浓黑的眸子紧盯着沈明语,目光隐有不悦。
叫这么亲密?
他修长手指轻叩桌沿,慢声道:“你就这么称呼小侯爷,未免太失礼节。”
袁为善正要嫌弃他管的宽,被沈明语塞了?口蜜包,话头?硬生生憋了?回?去。
被人?盯着吃东西,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还是沉默不语,目光始终凝视在她身上的的两个大男人?。
沈明语吃得很?急,风卷残云般扫荡完毕,寻了?个借口,飞速将两人?“请”了?出去。
再跟他俩待一间屋里,她非被那古怪的气氛憋出病来不可。
……
当日午后,一行人?回?了?京城。
锦衣卫和大理寺都来了?人?,接应众人?。胡永望和萧成钧等人?顾不上回?府,要跟着去诏狱。
沈明语下船后,避开了?官府的人?,回?了?魏国公府。
接连七日,萧成钧都没有回?来。
沈明语倒松了?口气。
她答应他回?来好好琢磨,实则也没个结论,索性见不着面?,倒还能?心?安理得地躲避着。
她只盼着他回?来再晚些,再晚些。
逃避固然怯懦,但的确能?解决现下的混乱局面?。
也许,他忙起来,就把那夜的事?忘了?呢?
却说胡永望等人?回?京三日后,李珩才得知赵瑞身亡一事?。
他心?下怒不可遏,有意追究凶手到底,然则此事?若细究下去,势必牵扯出乌鞑细作,故而他也不便大肆声张,只打?发了?人?去赵家安抚赵父。
赵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大病一场后闭门谢客,但对李珩却不敢有半分怨言。
纵然如此,李珩心?头?仍是不安,遣人?去请舅舅江齐海过来商议。
江齐海得知他暗中?与乌鞑人?勾结,也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