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可贵了,你要一滴不落地喝掉哦。”那人低下头,将嘴贴向慕于,轻吮,“真是不听话,这么多都流出来了。”
慕于感觉心碎了,这是一种本能发现危机时而造成的僵直反应,最悲伤的不在于此,而是他竟然对这样的情况早有准备,甚至告诉自己接纳,也许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他已经千疮百孔了,再无从前的热情和勇气,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唯独,心中最后的结。
慕于清楚地知道,在那段黑暗岁月中,他独自承受疼痛、戒断,呕心沥血地求自己活下来,这一刻,他突然很想质问他,告诉他:“你知道我多努力才活下来吗?”慕于在心中呐喊,眼睛黯淡望向正门口,“陆煦涵,你知道吗?”
骤然,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如同潜入平原的雷阵雨,泳池周围的人明显受了惊吓,再也无心打闹。“嘛的,来的可真TM快。”旁边的咒骂道,在慌乱的逃跑人流中,一个人朝慕于的头踹了一脚,直接将他踹入水中。
身上的迷药本就药效愈加强烈,头部因为重击流出血痕,顺着慕于淹没的轨迹散出一条蜿蜒小路。慕于越沉越深,眼睛如同蒙上黑夜,他甚至开始做梦,看见红色的蝴蝶围着他飞舞。他释怀般,疲惫地闭上眼。
轻飘飘的他穿过层层叠叠的蝴蝶群,一帧帧的画面身临其境地出现,甜蜜的、心酸的、恐怖的,但这些已经和他无关了,因为……他将要离开。
在最后的潜意识里,慕于感觉自己身处急流中,他被温暖紧紧拥抱。
有人一遍遍呼喊他的名字,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悲伤。他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虚弱抬起手试图抚摸那片温暖的空气,一片炙热握住了他,慕于感到释怀了,他知道问题的答案了。
我也要毁掉你。
2
陆煦涵守了慕于几周,慕于的心脏当时已经停了,医生行色匆匆,他看着慕于推入手术室如同是自己亲手将他推入了深渊一样。
在他十岁那年,母亲穿着华丽,一反平常,笑眯眯地坐在餐厅中等他回家。他打开家门,妈妈便着急地抱住他,亲吻他的脸,他一动不敢动。随后,母亲期盼地递给他手机,轻声祈求:“儿子,今天是你生日,你爸爸可不能缺席。”
陆煦涵笑不出来,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八点了。他犹豫地说:“妈妈,明天早上也可以过生日的。”
母亲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黑洞洞的眼睛如同盯着一个怪胎,陆煦涵咬紧嘴唇,不敢继续说话了。
“你是他的儿子,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什么你不想要爸爸今天给你过生日呢?你不打电话,我打。”说完,母亲按下了通话键。电话发出一阵阵忙音。
大颗大颗的泪水砸在陆煦涵的脸上,母亲歇斯底里地哭泣,她疯狂地拨打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终于,电话拨通了。
还没来的及说话,一个女人撩人的呻吟声闷闷传出,好像是故意一样,不断叫着陆氏董事长的名字。陆煦涵小心翼翼地抬头,母亲眼睛红成一片火海,她抬起手,狠狠扇陆煦涵的脸,骂:“你个小贱种,我为了生你差点死掉,结果你和别人合谋,一起欺骗我。怪不得不肯打电话,你就包庇他们吧。”
陆煦涵不逃跑,站在原地承受母亲的怒火。他看见地上零星的血痕,和父亲在时,母亲房间地板上的一模一样。
最后,一声巨响结束了闹剧。玻璃瓶碎片如雪花般从母亲的脑袋炸开,她重重的脑袋砸在奄奄一息的陆煦涵身上。阿姨后怕地扔掉手中的瓶子,抱住陆煦涵,撕心裂肺地喊:“小少爷,小少爷。”
陆煦涵不喜欢他的妈妈,但是从小到大,却只有她陪着他。
她最后生病了,对他也温柔许多。在生病的最后一刻,父亲仍没有爱上这个可怜的女人。陆煦涵推着她的病床,身边的医护人员将他往外推。
“您不能进病房。”医生说道。
陆煦涵看着握着病床的手,仿佛有心